:“想騎大馬嗎?想騎的話阿父就給你弄匹小馬駒。”

蔡琬輕輕打了一下沒正經的夫君,小蓋謨虛歲才兩歲,十幾個月大,路都走不穩,哪裡騎得了馬。

蓋謨似對父親打擾到他感到不滿,張開口,八顆牙齒咬住蓋俊的肩膀,疼得蓋俊齜牙咧嘴,這小子前一段還只有四顆牙,這回一下子長出四顆,咬人成為他近來的新愛好,得誰咬誰,連兄長蓋嶷都沒有逃過他的魔牙,被咬哭過好幾次,蓋俊當然是最慘的了,不過小傢伙也不知是怕蔡琬還是心疼阿母,從來沒有咬過她。

蓋俊捏住他的臉蛋,威脅道:“臭小子,你在咬我,我就把你扔進臭水溝裡……”

“臭、臭……”小蓋謨似模似樣的用手扇著鼻尖。

“騎大馬嘍……”蓋俊心裡愛極,讓他跨在自己的脖子上。陪兒子玩鬧好一會兒,一家三口來到一座小山坡,蓋俊懶洋洋躺在草地上,隨口問道:“丈人真的要給小珪找個小妻子?他今年才十四歲,也太早了吧?”

“十四歲定親,十六歲結婚,不早了。”

蔡琬坐下來,將腿放平,兩條細長而筆直的腿浮出裙面,惹得蓋俊一陣貪看,可惜蓋謨很快就爬到蔡琬腿上,來回打滾,蓋俊承認他嫉妒了,他也想躺那裡。嘴裡說道:“呵,奇怪哉。是誰曾經向我抬出《周禮》,言及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是誰說當今人口為國朝初期五倍,地少人多,不宜早婚?”

“蓋郎……”蔡琬心裡的柔軟被蓋俊之言碰觸到,明眸幾乎化為一灘水。記得,那應該是她八年前說過的話呢。那一年,他十七,她十六,他是天下最著名的少年郎,不知惹得京中多少大家女郎暗暗戀慕,卻獨獨傾情於大病纏身的她。今生今世,非卿不娶,天地為鑑;我若不死,必為君妻,天地為鑑曾經的山盟海誓彷彿就在昨昔。轉眼間,他二十有五,成為當今天下最著名的英雄,她也已二十四,並有了兩人愛的結晶。

蓋俊坐起身,將蔡琬輕輕擁入懷中。

蓋俊比任何人都清楚未來世道的黑暗,農、商皆抓的情況下,軍事也沒有放下,蓋胤和黃忠各將數千人不算,北地郡明面上只有五千餘兵力,北地都尉關羽掌三千,蓋俊太守府直屬一千,縣兵千餘。隱性的可就多了,那二十餘萬羌胡,隨便一招,就能聚起六、七萬,當然,這是在羌酋們眼中的兵力,對蓋俊來說談不上精良可言,若是按照他的標準,大概能抽調出兩、三萬精騎。漢民選出上萬精銳步卒不成問題。說句不客氣的話,真打起來,太尉張溫都未必打得過他。

但是……距離董卓入京還有三年時間,他會在北地郡安然呆上三年嗎?他不敢肯定,這期間只需朝廷一紙文書,無論是轉往他郡還是調回京都,他都要乖乖放掉眼前的一切,他抗拒不了大漢天威,他常常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殺——”

一聲喊殺聲把蓋俊驚醒,他踢踢馬肋,行了過去,前方,上萬名玄甲士卒以百人為單位,劃分上百個小方塊,遮天蓋地,氣勢雄渾,給人以無盡的壓抑。士卒們肩並著肩,平端長矛,隨著屯長、隊率口號,整齊劃一向前突刺,充滿陽剛之氣。

臉帶刀疤的屯長大聲吼道:“你們既然沒有蓋中郎,楊、關、馬、黃四大都、校尉的驍勇,就給老子老老實實列陣,知道啥是陣不?陣就是伍、什、隊、屯,百人如一人……”

“再來……殺……”

“殺……“

屯長臉色一紫,走到一個身軀雄壯計程車卒面前,飛起一腳踹在對方的心窩,將他蹬出一丈來遠,由於血氣湧上臉部,從左眉至右頰的疤痕更加明顯,宛若一條醜陋的蜈蚣,駭得諸士兵盡皆垂下頭。

屯長還不解氣,衝上去一頓拳腳,專挑既疼又不損傷身體的地方下手,邊打邊破口大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