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一位兄長,你們也一起來吧。”

“不……必了。”卞薇躊躇地道,能被蓋子英稱為兄長的人,必是名士之流無疑,她怎麼可能不緊張,以至於手上用勁過猛,捏得弟弟卞秉直喊手疼。

蓋俊笑著說道:“無妨,大兄不是外人。況且留你們在車中捱餓,我哪裡吃得下飯。”

卞秉可憐兮兮看著阿姐,就差沒把“我餓”兩個字寫在臉上。

弟弟一撒嬌,她就沒了辦法,勉強點頭同意。

卞秉一聲歡呼,撲入蓋俊懷中,蓋俊伸手把他抱下車。

卞薇邊下車邊斥道:“你怎地這般憊懶,下車也用人抱。”

卞秉吐了吐舌頭,躲在蓋俊身後衝卞薇做鬼臉,氣得她眉頭緊皺。

蓋俊啞然一笑,一路行來,卞秉看他對其姐弟二人極好,有求必應,自然生了親近之心,甚至偷偷叫他姐夫,讓他心裡喜愁難辨。說實話與蔡珪比起來,他喜歡卞秉多一些,倒不是說厚此薄彼,而是蔡珪自幼受到儒家教育,無論做什麼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可愛固然可愛,卻少了一份童真。卞秉則和幼時阿妹蓋繚一般愛玩愛鬧,更討人喜歡。

蓋俊攜著姐弟二人來到何顒所在酒席,後者見此二人不由一怔。他自持身份沒有詢問,蓋俊也不解釋,不停吩咐酒保上酒上菜。

蓋俊和何顒交杯把盞,談起太平道藉著今年瘟疫橫行,大肆收買人心,憂心忡忡。

卞秉童言無忌地辯道:“大賢良師是好人。”

“住口。”卞薇懂得並不比弟弟多,不過她知道弟弟不該說話。

蓋俊、何顒沒有在意,而是相視無語,是啊,在平民百姓心裡,張角可不就是好人嗎,只是這個“好人”對朝廷的威脅太大了。

就在這沉默的擋兒,兩個少年談笑著並肩走入酒肆,坐在角落的蓋俊看過去,眼眸頓時為之一亮,兩人身材適中,相貌俊美,尤其左方那一人,他只有十七八歲年紀,容貌風儀之佳,蓋俊自認閱人無數,無有過者,就算陳嶷也比不上,要知道過去陳嶷可是太學著名的美男子,不知勾去了多少大家閨秀的心。

何顒、卞薇姐弟也看到了二人,莫不矚目。

兩少年坐在離他們不遠的食案,旁若無人的談論起暢談天下大事,美少年與另一人口若懸河相比,說話不多,但每每一言中的,切中要害,直欲令蓋、何二人拍案而起。

何顒按耐不住,出口說道:“那兩位小郎君,可來同席一飲?”

兩位少年早就注意這邊,何顒天下名士,氣質出眾,蓋俊與他們年齡相當,也有過人之姿貌,那美少年一揖道:“恭敬不如從命。”

美少年來到近前,一股悠悠清香飛入鼻中。蓋俊雙目一亮,知道他是誰了,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他,可以說他是蓋俊前世最喜歡的三國人物,沒有之一。

三國時代一南一北有兩大奇男子,不僅相貌出眾,才華亦為諸人冠,並都留下一段傳頌千古的雅事。

周郎顧曲、荀令留香。

前者言周瑜,後者言荀彧。

周瑜精於音樂,醉酒之後,其有闕誤,瑜必知之,知之必顧,故時有人謠曰:“曲有誤,周郎顧。”

荀彧喜好薰香,久而久之身帶香氣,《襄陽記》載:“荀令君至人家,坐處三日香。”

此人正是後者。

何顒笑道:“你們是誰家的郎君?”

美少年道:“潁陰荀氏,我姓荀名彧,他是我兄荀諶。”

何顒問道:“汝父可是荀氏八龍?”

荀彧爽朗答道:“然,家父排行第二。”

何顒點頭道:“原來是荀濟南之子,難怪風儀如此之佳,我乃南陽何伯求。”

“解危濟難何伯求”,如雷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