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障礙。

兩輪箭雨後,敵騎轉瞬及至,下一刻,猛烈地轟中漢軍尾端。

“快走……快走……不要糾纏……”馬舉目光猩紅,大聲慘呼。

敵將乃是金城人李堪,他年約三旬,面sè黝黑,髯須滿面,予人以“很髒”的感覺,目若銅鈴,滿含殺氣,他高高舉著戰刀,大聲吼道:“馬舉小兒,你這個無能之輩敗家之犬除了跑、跑、跑……你還會幹什麼?想你主人蓋俊,英雄無敵,威震天下,你兄長馬騰,堪稱豪傑,亦有盛名,你卻是把二人的臉都丟盡了……”

李堪這番話,藉口部曲之口,很快傳遍戰場四周,自然也傳到馬舉耳中。

馬舉三十多歲的人,也算是西涼有名的宿將,如今竟然被一個“無名之輩”於戰場百般羞辱,極盡嘲諷,且只能捱打,不敢還手……從戎八載,論及恥辱,今日為最。馬舉心裡屢屢生出和對方拼了然而一想到他不是一個人,數千xing命繫於己身,便生生打碎牙齒,和血吞下。他心裡暗暗發誓,異日必將此人,千刀萬剮。

見馬舉不上當,李堪氣得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漢羌的咋種你既沒有繼承漢人的智勇,也沒有繼承羌人的善戰,你就是個膽小如鼠、一無是處的咋種……”

“……”馬舉額上、頸上青筋根根外lu,可知內心已是氣極,不過反應到行動上,卻截然相反,揚鞭chou馬,比之剛才,更快幾分。

“都尉棄我等乎……”

馬舉即將率眾甩開敵人的一瞬,背後突然響起上百人的悲憤吼聲。原來漢軍尾端一部士卒,被敵人截擊,幷包圍在內,眼看大軍即將離開,而自己則陷入死局,刀斧加身下,乃發出悲滄之聲。

“……”馬舉將下chun咬得血rou翻起,鮮血順著嘴角淌下,滴落xiong膛,聲音幾乎不聞,可是馬舉卻覺得,落在耳中,有若驚雷。

“都尉棄我等乎……”

馬舉再忍不住,手拽韁繩,掉轉馬頭,往回殺去,上百部曲皆是不由一怔,旋而緊隨其後。馬舉為了避免漢軍相隨,徒增傷亡,命人吹起象徵著撤退的號角聲。

漢軍紛紛陷入默然,馬舉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全軍繼續撤退,而他,獨自返回,救援餘眾。漢軍從來不乏熱血之輩,yu呼應之,卻無一例外被上官及時阻止,騎軍頭也不回,義無反顧地往南逃奔。

馬舉帶著上百部曲,一瀉而下,棄弓弩,單用刀矟,狠狠捅入敵陣,戰馬夾帶著風雷之聲,撞擊面前所有可以碰到的東西,馬上戰士,揮舞著手中刀矟,肆意砍殺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摧枯拉朽。

本以為必死無疑的受困士卒,見都尉馬舉返身來救,無不大喜,內心求生之念頓起,使得他們輕易爆發出數倍於自身的戰鬥力,兩方人馬,竟有在敵陣會合的趨勢。

“殺……”馬舉丈八大矟,或掃或刺,招式大開大合,全無防守,只顧搏殺,死在他手上的敵人,急劇增加,很快超過雙數,作為代價,他身上亦受數創。

馬舉很快又遭兩創,其中肩膀刀傷猶重,幾乎將他的一條胳膊卸下。同時,救者與困者,成功會合,士氣攀升到頂點。馬舉乃一馬當先,橫切敵陣,yu從側方突圍。

李堪怒不可遏,組織兵力圍追堵截,若是被馬舉突圍而走,那麼他的臉也甭要了,用弓弦上吊算了。可惜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準,是奇蹟也好,是僥倖也罷,反正馬舉突破了重圍,揚長而去。李堪自然不會真的用弓弦上吊,氣急敗壞地緊追不捨。

馬舉連連咳血,左肩那處傷口,也是血流不止,任其流淌下去,可能不出半天,他就要血盡而亡,強忍著陣陣眩暈與劇烈疼痛,上過草yào,用身上舊布,草草包紮一下。

馬舉此番率百人救援,拔出三十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