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裝備或jīng良或簡陋的漢羌騎士,源源不斷從大營湧出。

待南北二mén各馳出約五千騎,遍佈戰場兩側,西mén轟然開啟,霎時間吆喝聲此起彼伏,既有北調風情,又有關中韻味,數以萬計的民夫民壯隨口號而動,奮力推動大型戰具,緩緩而出,前往戰場,披甲持戟的步卒充斥兩邊,以為護衛。而不計其數的戰士,緊緊跟在民夫背後,踩著略顯凌luàn的步子行進。

大型戰具置於營西數里,大車面罩木板,包以牛皮,彼此相連,後疊三層,中間夾雜chuáng弩,從南至北,延袤數里,構成大軍的第一道陣線,遠遠觀之,甚是壯觀。步卒緊臨車後,密集陣列,首排以矛戟,次則弓弩,後續士卒填充進來,使大陣膨脹開來,最終形成不見首尾,難顧兩端的黑sè海洋,獵獵殺氣,直衝雲霄,如有實質。兩萬六千步卒列陣完畢,其左右兩翼,則各有八千餘騎,如為猛虎,chā上雙翼,任其翱翔。

蓋軍本部右翼斜上方,即西北,蓋胤部一萬六千餘步騎,比本部人馬稍慢一步,業已準備就緒。而在對面,韓董聯軍步騎五萬餘眾,同樣布好大陣,蓄勢待發。

蓋俊明盔亮甲,策馬出營,文武皆相隨而出,蓋俊雙眸雖是望著戰場,目光則略有些散發,顯然,他的注意力並未放在眼前戰場,而是靜靜沉於心事。

昨日深夜,位於北方的斥候捕獲一人,此人面對bī問,抵死不言,只說要面見驃騎將軍,若有耽擱,你吃罪不起。見事有蹊蹺,斥候也不敢擅自做主,當即稟明上官,透過一層層的通報,傳到親隨蓋衡耳中,後者不假思索,便將睡夢中的蓋俊喚醒。蓋俊聽後即刻召見來人,見到面後,以他的養氣功夫,亦不由大吃一驚,來人他識得,正是老師馬日磾親傳弟子,和他有同mén之誼的梁相。

梁相字伯輔,右扶風人,扶風梁氏比不得天下第一流mén閥安定梁氏,卻也非無名之輩,祖上曾出過不少人物,在右扶風士族中,排名中下。要知道右扶風貴為三輔之地,是傳統勳貴、mén閥聚集之地,比如馬、竇、耿諸閥,皆為天下一流,論及底蘊,弘農楊氏、汝南袁氏亦遠遠不及。因此能在右扶風排的上名次計程車族,自無一家是弱輩。梁相今年三十有七,比蓋俊年長六歲,兩人談不上深厚jiāo情,但到底份數同mén,感情絕非普通友人所能比及。

蓋俊急忙邀其入座,心念電轉,登時想通七八,閒話數語,問道大兄所為何來,果然聽梁相說道yù與同志友人,城中起事,助他一舉攻佔西都長安。蓋俊得知馬宇、李禎等人皆有參與,另外拉來數位兵將,梁相就是從把守雍mén的趙秘密處偷潛出城。此事知者寥寥,甚為隱蔽,除非有內jiān故意洩密,否則韓遂絕難查知,成功把握極大。

蓋俊內心欣喜無比,幾難自制,竭力鎮定下來,問清時間,梁相言說五日之後,一舉突發,一面於城中製造húnluàn,一面開啟城mén,迎蓋軍入城。兩人細細商定章程,確認無誤,蓋俊乃送走梁相,然而返回帳中,喜悅難消,上得chuáng榻,也是久難入眠,整夜未曾閤眼。今日有大戰,諸人忙碌不停,他卻是還未及告知一眾心腹文武。

“還有四日……長安……”蓋俊目光漸有聚焦,心裡默默地道。

“……”賈詡狹長雙眸瞥了一眼蓋俊背後,馬上轉向他方,其為人極是敏感,最能探知人心,今日打和蓋俊碰面起,便第一時間察覺到他心中有事。不過賈詡著實想不通,蓋俊昨天還是好好的,心境不可能突然轉變,那麼,他心中是因何而擾呢……

荀彧、荀攸叔侄彼此jiāo換一個眼神,他們也發現了蓋俊的異樣。

蓋俊策馬而行時,突然轉回頭,一縷五彩光芒,恰好刺穿晨霧,照在臉上,似有光輝流動面頰,為他增添一抹神采。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