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膝下次子娶得蓋勳之nv蓋繚為妻,他絕不會應韓遂之邀出山輔佐,此時必然身在河朔勤王之師中。

也正是因為和蓋氏有著這一層關係,閻忠雖然名著四海,為涼州士子之冠,卻始終難以得到韓遂的完全信任。而閻忠內心之所以傾向歸涼,未嘗沒有就此脫離韓遂,轉而投身河朔的想法。

閻忠微微搖了搖頭,鑽入馬車中,剛剛行出不遠,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開啟車窗,向外看去,一騎飛速掠過,至司徒府mén前,也不等通報,徑直闖了進去。

“當是前線戰報吧……”閻忠心裡默默地想著,旋即放下車窗,閉目養神。

閻忠慷慨有大志,早年見朝廷jiān宄當道,江河日下,遂致黃巾為luàn,認為漢室難興,時車騎將軍皇甫嵩掃平黃巾,威震環宇,閻忠勸其:“蹈流漳河,飲馬孟津,誅閹官之罪,除群兇之積,而後天下順,請呼上帝,示以天命,hún齊**,南面稱制。”皇甫嵩不能用。閻忠毫不氣餒,再說鎮守長安的太尉張溫道:“將兵回師,誅殺佞臣,翦除中官,提拔良善,以安天下。”張溫亦不能用。

至此,閻忠大感絕望,幾乎萬念俱灰。不久之後,韓遂找上了他,詳說xiōng中志向,閻忠考慮良久,認定“從內而外,改天換地”之路已被徹底堵死,那麼就隨韓文約“由外而內,顛覆乾坤”吧,遂投身西涼叛軍。(更新本現今看來,韓文約也非救世之人。

“……”閻忠想到這裡,嘴角不由浮出一絲自嘲的笑意,他是笑自己枉費心機,白白辛苦,所選中三人,皆不能成事,反倒是昔年那個被自己評為“shè虎救父、孝勇無雙”的少年,如今英明神武,乾綱獨斷,駕馭群英,大有席捲天下之勢。

“蓋子英……”閻忠從懷中取出一枚骨韘,戴在右手拇指,輕輕róu搓……

臣下一散,韓遂面上淡然之sè盡去,再次浮出一抹憂慮,以手支額,緩緩合上疲憊的雙眸,靜靜沉思。底下成公英雙眉緊蹙,這一次,他沒有開口勸導韓遂,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只會令本就心煩意luàn的韓遂更加煩躁,讓其獨自冷靜冷靜也好。

韓遂到底是非常之人,養氣功夫極深,等到他重新睜開眼眸,負面情緒消融大半。

“明公……”

韓遂目光直視成公英,問道:“子儁,你說,僕意死守長安,是對是錯?”

成公英一聽韓遂這麼問,便知他已冷靜下來,稍稍放心。其實成公英心底也認為蓋俊鋒芒不可擋,守住長安的成功機率不大,但是這話誰都能說,惟獨他不能,他是韓遂親信,一切以韓遂的意志為準。乃斬釘截鐵地道:“羌人有句俗語:shè出去的箭不能收回。今明公命令已宣,文武景從,眾志成城,對與錯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公之心絕不能動搖,否則文武無措,心意不屬,面對蓋軍,必敗無疑。”

韓遂頷首贊同,他身為人主,必須堅定不移,方能給予麾下信心,說道:“僕合聚諸軍,帶甲十萬,蓋俊縱然親來,一時亦難奈我何。僕所慮者,長安士人也。”

成公英點頭道:“大戰在即,內則不順,確實可慮。”

韓遂不是沒考慮過將心懷不軌之輩,盡數驅逐出長安,一來消除後患,二來可齊人心,三來又可省糧,畢竟大戰一起,糧秣運送肯定會非常緊張。然而韓遂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這麼做不僅有發生húnluàn的可能,還會導致朝野失望,總體來說弊大於利。韓遂沉yín一聲,對成公英道:“子儁,你是僕親愛之人,蓋軍至,僕當親往迎擊,屆時,長安,就jiāo給你了,你當內督百僚,外監諸士,確保兩軍大戰時城內不生逆luàn。”

公英心知此責任重大,肅容應命。

韓遂接下來又jiāo代兩三事,便命成公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