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軍,哪怕只當一個馬前卒也好。從去年關東聯軍起兵的一刻起,他便以遠同齡人,甚至大部分士人的眼光看到了未來,他深刻地意識到,這天下,恐怕將要大亂了。欲振家族,博士無用,惟有從戎,才能最快出人頭地。是以,他萬書皆罷,只隨祖父梁習學習兵法,死記硬背數萬言。

“咕嚕嚕……”兩人踏出房門前,同時聽到一聲腹鳴。

臧洪微微感到尷尬,他身長達八尺,平日間一頓要吃四五碗麥飯,昨日日落前至今粒米未進,肚皮自然開始有聲的抗議了。

賈逵不以為怪,顯然早就知道自己上官的情況,道:“我去吩咐伙伕做些飯菜。”

臧洪在賈逵離開前說道:“飯食越簡單越好。”換句話說,即是越快越好,平日裡當然是精益求精,但現今是非常時期,他可沒有時間浪費一兩個時辰在吃飯上面。

賈逵點頭而去,臧洪繼續向前走,由後門進入府寺辦公之地,一路行來,忙得腳不沾地的種吏紛紛停下手頭之事,行禮問好。

臧洪一一頷,巡視諸曹,猛然間看到三人向自己這邊走前,其兩人披甲,一人儒袍,年紀較輕的人走在前方,他約三旬出頭,身量高挑,猿臂蜂腰,面白如玉,雙目有神,鬍鬚黑而軟,沿唇密佈,配以精緻魚鱗重鎧,甚有威儀。另一名披甲者四十餘歲,等身材,面容無奇,雖著重甲,偏偏身上有一股書卷氣,可知是一個勤於經書的人,似他這等身在軍旅而常年手不釋卷的人,在北疆,著實不多。兩人正是駐紮安邑,負責河東郡南部安全的蓋軍正副統帥,破賊郎將張繡、降賊校尉陶升。

那名三十餘歲的儒士,則是臧洪最得力的助手,河東郡功曹衛覬衛伯儒。其弟衛仲道神風如玉,容貌僅遜荀彧、孫策、周瑜半籌,衛覬則要遜色一些,然而他雖然沒有帥得驚天動地,也是一位美男子,大體能夠引人私底下評論一下,卻不會當眾驚呼。

當然了,衛覬最值得稱道的還是他的才華,三十餘歲就成為河東名士,臧洪到任後,先便是請他出山輔佐,委以郡職,如北地太守皇甫嵩之於蓋俊,廣陵太守張之於臧洪,由此可知其名氣之大。

“怎麼樣?”臧洪對著三人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陶升滿臉掩飾不住的疲憊,強笑道:“諸縣基本已經恢復平靜,府君放心。”

原來,三日前地震生在夜間,漢時平民屢有一家共用衣褲,何論心衣?晚間睡覺多是赤身**。適時地動山搖,恍如末世,民無分男女,皆**出奔,相聚告語。初時人心浮動,還未怎地,時間一久,便有那些輕狡詐滑之輩,趁機**婦女,至於偷盜、搶劫,更是多到不可勝數,乃至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更相殺戮。

而地震,也不可避免的引起了火災,眾所周知漢代民舍多為木製,一屋著火,只要稍稍掛一點風,沒一會就能連成一片,最後整村整鄉化為火海。

張繡、陶升得悉後,第一時間派出大軍鎮壓騷亂,撲滅大火,穩定民心,但有些地方距離數百里,一時不能顧到,直至第三日,才算覆蓋了除董卓治下外,整個河東南部地區。

臧洪聞言鬆一口氣,繼而又是一嘆。他為河東太守載餘,好不容易將河東扶上正軌,沒想到一場大地震突然降臨到頭上,使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點,甚至更糟。

臧洪草草填飽肚囊,當即帶著賈逵及幾名佐吏乘車趕到城外一座施粥棚。

地震所引起的大火不僅燒燬了百姓的房舍,所有的東西全部燒光了,包括糧食。因此臧洪不得不在安邑四周設立施粥鋪,同時令諸縣亦照著做。

此際正是米糧將近,新糧未下之時,郡府糧倉內的儲存也不多,但再難也要把百姓餵飽,否則不出數日,餓得頭昏眼花的百姓勢必會鋌而走險。

臧洪此行目的是為監督官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