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看著呂布道:“奉先吾兒,你以後就留在孤身邊吧,有你護衛左右,孤相信再無今日之禍。”

“諾。”呂布抱拳應命。他還是更喜歡領兵在外,可董卓既然開口了,他無法拒絕。

董卓望著門口,將目光投射向遠方盡頭,若有所思……

當董璜率領鐵騎躍馬長街,殺往越騎校尉府,何顒便意識到行動失敗了,這一刻,何顒萬念俱灰,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客廳,怔怔出神。

刺殺,終究只是小道,上不得檯面、入不了正途,企圖以刺殺的方式除掉董卓,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可是,不用刺殺,他們又能用什麼方法挽救社稷呢?

說到底,還是士人的力量太弱小了。

而今,他們將要面對董卓的滔天怒火,這火,會將他們燒得渾身碎骨。這個,何顒不怕,他早就做好了隨時一死的準備,他擔心的是社稷,他們死了,還有誰可以阻止董卓肆無忌憚的妄為?社稷,天子,無一能夠保全。

何顒又想起了袁紹,他明明有能力拯救社稷,卻偏偏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其拒絕承認當今天子,據冀州,爭豫州,插手揚州,所作所為,讓何顒感到心頭茫然,無所適從,這還是那個和他相識二十載,每每通宵達旦長談扶救社稷之法的袁本初嗎?

“議郎,鄭尚書等人求見……”

何顒抬起眼皮,看著追隨自己十年有餘的家僕,點點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鄭泰、華歆才至,不及說話,楊瓚、荀攸又前後腳趕到,何顒不慌不忙的邀幾人入座,苦笑著說道:“今日我等一同入獄,一同受死,也算是人生一大快哉。”

諸人面面相覷,荀攸說道:“董璜率兵直趨越騎校尉府,而不圍我等府邸,可知伍兄並未供出我等,不過伍兄口風甚嚴,其親信卻未必如此。而今還有一些時間,我等何不趁此良機,趕快出城。”

何顒聞言一怔,剛才他心慌亂,沒想到這點,隨即搖搖頭道:“你們走吧。”

荀攸急道:“議郎……”

何顒擺擺手,示意荀攸聽他說,“我妻子兒女皆在,一起走,目標太大,恐難逃脫,獨自出奔,董卓必與我家人為難。”

荀攸情知再難相勸,只得作罷。

尚書楊瓚亦有家眷之累,和何顒抱著一樣的思量,而鄭泰、華歆則身無牽掛,打算和荀攸結伴逃亡。

“事不宜遲,你們從後門離開。”何顒說到這裡,喚來家僕,讓他帶路。

“議郎保重……”荀攸臨行前鄭重道:“議郎名重天下,倉促間董卓未必敢動議郎分毫,我到幷州後,必會第一時間請蓋驃騎施救。”

何顒道:“你欲奔子英?”

荀攸點頭道:“是。前時我接到從叔荀若來信,他目下任驃騎將軍府司馬,收復雒陽,便是出自他的手筆。”

何顒沒在說什麼,把臂作別。

荀攸、鄭泰、華歆被何家僕人引領著來到後門,乘上何府馬車,趕往距離最近的清明門,一路有驚無險,順利出城,幾人不敢大意,一直逃到霸陵縣境內才停下來。

三人進入一家館舍用餐,飯,荀攸問二人道:“我要去晉陽會合從叔荀若,公業、子魚將往何處?”

華歆不露聲色的看向鄭泰。鄭泰道:“家弟鄭公亦在驃騎將軍麾下任職,我自然也是到晉陽。子魚,你呢?”

華歆笑道:“二位既然皆去晉陽,我亦當同行。”

“如此甚好……”

何顒在送走幾人後,楊瓚也告辭而去,他家裡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不久,家僕稟報府外出現了數百甲士,並未逼近上來,只遠遠監視。何顒心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當即返身回到臥室,從榻下翻出一個盒子,裡面一疊疊足有數百封信件,毫不誇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