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司馬芝必然沒有事先和楊俊勾通,河內、晉陽兩派好不容易安穩幾天,這又要鬥起來了。

至於王暨,其今年四十餘歲,而司馬芝不滿三旬,稱呼他一聲“小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僅限於私底下,且雙方之間必須是比較友好的關係,可以互相開玩笑的那種。今,在一州朝會之上,當著自己的面,公然蔑視職位相當的同僚,這也太過於跋扈了吧。顯然,他沒有一個好記性或自動略過,當年,他可是敢指著上官耿祉鼻子罵的人。

司馬芝勃然大怒……

蓋俊擺擺手,叫司馬芝勿言,淡淡地道:“王從事何必這般激動,聽司馬從事把話說完。他若有意誣陷你,孤自會治他的罪……”言外之意即是說其所言是真,我也不會放過你。

王暨冷冷一哼,落回座位時,目光陰鷙地掃向司馬芝,心裡誓一定要讓這個河內兒付出代價。

司馬芝不為所動,他既然敢站出來,那就代表著他有十足的證據,至於蓋俊會不會接受,則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

蓋俊接過司馬芝遞上來的書信,越讀,臉色便越陰沉,彷彿能凝結出黑水來。在他看來,圈養亡命之徒,縱容親族橫行不法,為禍地方,根本算不上什麼罪行,除非故意找茬,當今世家豪族哪個不是如此?說句難聽點的話,他敦煌蓋氏也是這副德性。

讓他感到憤怒的是錢財這一塊,初時司馬芝言道王暨竊國財為己有,他還以為對方是利用薄曹從事之便撈取幷州府庫財貨。事實上遠不沒有這麼簡單,他的手伸得很長,不僅於幷州,特別是晉陽鹽稅上橫插一腳,甚至連冀州、河南運回來的金銀寶貨也不放過,堪稱雁過拔毛。

司馬芝查王暨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每一條都寫得十分詳細,絕非誣陷。蓋俊抬起眼皮,看了王暨一眼,叫侍衛把信拿給他看。

“這是……”原本一臉無畏的王暨看到信上的內容,神色大變,大夏天裡驚出了一身冷汗。

蓋俊平靜地道:“王從事,上面所寫可是真的?”

王暨放下信,強自鎮定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使君勿要聽信讒言。”

別駕王信、治李牷相視一眼,憂心忡忡。

司馬芝冷笑道:“既然敢做,何不敢當?”

蓋俊示意一旁的司馬芝暫時不要插話,似笑非笑道:“莫非那上面全是司馬從事編造的故事?”

“也不盡然……”王暨神色頗不自在,心知證據確鑿,避無可避,硬著頭皮道:“似收納亡命,包庇親族等事我承認。屬下治家無方,甘願接受懲罰。”

蓋俊面無表情,心冷笑道:“你還真會挑輕的說,假使因為這點小事而懲處你,怕是幷州半數官吏都要惶恐不安了。”

見蓋俊不為所動,王暨咬牙道:“臣願交出不法宗親、門客,生殺予奪,任由使君。”

蓋俊大笑,笑聲透著一股凜冽的殺氣,道一聲散朝,直接起身離開,大堂兩側數百名州府官吏盡數伏於地上,蓋俊看也不看,跨門而去。

行出數十步,司馬芝匆匆趕上,低聲道:“使君……”

蓋俊喃喃自語道:“王暨,我讓你死鴨子嘴硬……”

“……”司馬芝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蓋俊駐足回道:“子華,三天之內,孤要定他的罪,假如辦不到,孤就把你抓進大牢。”

“諾。”司馬芝朗聲應道。只要蓋俊點頭同意抓捕王暨,莫說三天,一天足矣。

“你去忙吧……”

司馬芝走後不久,別駕王信又至。蓋俊拉住他的手,說道:“走,別駕,陪孤去屯田區看看。”

“……”王信隨在後面,欲言又止。

“怎麼,想讓孤放王暨一馬?”蓋俊笑著打趣道:“別駕不是一直希望西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