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厚,猶若同胞。中平初黃巾之1uan,沮渠無暇以軍侯之職隨沮渠元安共赴關東,每臨戰,常臨難不顧,先登陷陣,斬將奪旗,戰功頗多,是當時沮渠元安最得力的助手。後來,統一盧水胡歷次戰役,亦無一缺席,冠絕諸將,名位亞於羅侯、彭飛。

羅侯、彭飛、沮渠無暇三人,俱以忠勇見稱,威名遠播,令敵人聞風喪膽,號稱三傑。

沮渠元安仰靠王座,俯視著自己最為倚重的三名大將,緩緩開口道:“你們有何想法,不妨說說……”

“……”羅侯無言以對,他向來敏於事而拙於言,每有議計,常沉默不語,而一旦沮渠元安決定某事,哪怕再艱難,他也會全力完成,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彭飛和沮渠無暇相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兩人皆參加了鎮壓黃巾之戰,乃至後來的破韓遂右扶風之戰、破野利北地之戰、破唐頗安定之戰,與蓋俊朝夕相處長達年餘,對其xìng格瞭解不可謂不深。沮渠無暇手捻黃鬚道:“蓋子英其人,外寬內忌,狠辣果決,必定不會同意我方立國,而我方亦無放棄立國的打算,雙方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與其待日後韓遂敗亡,我方獨自面對來自蓋俊的威脅,不如趁此良機,同韓遂聯手抗敵。”

“……”沮渠元安不置一詞,現在還不是他該表態的時候。

彭飛順勢接話道:“韓文約雖稱霸西涼,漢胡歸心,盛兵十餘萬,猶不及蓋子英盤踞北疆,樹大根深,實力雄厚。二者強弱分明,我方相助韓文約,蓋子英縱然不濟,也不致敗亡,最多受些xiao挫。這卻正合我等心意,蓋、韓任何一方滅亡,都只會造成另一方勢大,不符合我等利益,惟有勢均力敵,我等方可渾水mo魚,從中得利。”

沮渠元安平靜地道:“這麼說來,你二人都贊同韓文約使者所言,支援出兵北地之議?”

“是。”彭飛、沮渠無暇異口同聲道。彭飛複道:“我等只是給出意見,最終還是由大王拿主意。”

“知道了,你們下去吧……”沮渠元安又看了一眼沉穩如山的羅侯,抬起手,揮了揮,三員大將當即出帳。

“蓋兄弟……這一天,你可知我等了多久?”沮渠元安枯坐空帳,端起酒杯,仰脖痛飲,一雙鷹目愈明澈。

……

沮渠元安同意韓遂聯手之策的第三日,便有大批漢胡士卒由南北兩個方向入武威境內,顯然,韓遂事先就有所準備,陳兵武威邊界,待得到沮渠元安答覆,馬上向武威進。

韓軍北軍約步騎一萬五千,由敦煌、酒泉、張掖三郡兵及數千雜種羌胡組成。

武威郡中部,宣威縣。

一人在眾多甲士的擁簇下登上宣威城頭,他年約三十六七歲,身姿魁岸,幾近八尺,方頭大耳,濃眉大眼,鼻直口方,姿貌甚是雄偉,令人過目不忘。此人即韓軍北軍主帥宋立,現居酒泉太守一職。

宋立緩緩走到城牆邊上,目視城郊蒼莽的西涼大地,怔怔出神。他出身於敦煌宋氏,宋姓早在漢武帝開河西之際便遷移到敦煌,比歷史底蘊,蓋、令狐、張、索、汜諸姓,無一能及,惟有曹氏方可比肩。然而數百年來,宋氏展極為緩慢,或可聞名一縣,拿到敦煌郡,卻是排不上號。這種尷尬的局面,直到宋立崛起方有所改觀。

宋立表字公援,少拜敦煌大儒、已故蒼梧太守令狐溥為師。敦煌令狐氏和蓋俊所屬蓋氏一樣,崛起的時間並不算長,不過區區百餘年而已,代令狐稱,生六子,扶、堅、由、羨、瑾、猛,皆有不凡之處,第三代令狐禹官至兩千石博陵太守,令狐溥為第四代,學識為河西之宗,涼州三明張奐亦甚敬之,至此,敦煌令狐氏藉由令狐溥,遂“世為西土冠冕”、“代為西州豪右”,成為聞名河西的大族。

宋立隨令狐溥習《詩》、《左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