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可仔細觀察,便能看出眾人完全是面和心不合。涼州諸將大體上分為三派,以董越一脈勢力最大,居其半,牛輔系次之,約佔三分之一,剩餘之人或中立,或曖昧,即俗稱的騎牆派。

牛輔手撫短鬚,笑著對董越道:“伯遠,新豐即落,是否兌現諾言?”

“……”董越厭惡的皺了一下眉頭,牛輔仗著年長數歲,倚老賣老,時常當著眾將的面喚他表字,令他感到極為不滿,不過他也不便因此事與之翻臉,只好強自忍耐。

至於所謂兌現諾言,則是指先前為儘快打破鄭縣,兩人許諾董軍士卒,長安及周邊諸縣,所有東西,予取予求。鄭縣以西至新豐,綿綿百里,雖不能說荒無人煙,卻也談不上富庶可言,士卒們沒撈到什麼油水。而從新豐開始,霸陵、長安等地,都是人煙稠密地帶,最適合大規模劫掠,當然,比較好聽一點的說法叫就食於民。

董越沉yín一聲,回道:“言出必行,方能法令如山,既然先前答應了,斷無反悔之理。只是,我大軍輕裝趕路,未帶輜重,當要以收集糧草為主。”

諸將紛紛點頭,一個個紅光滿面,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先前,他們在鄭縣城下吃足了苦頭,現在,該輪到他們享受了。

董越見眾人明顯沒聽進去,心裡有些擔憂,又補充道:“所謂過猶不及,萬萬不可過分放縱士卒,免得軍心渙散。不要忘了,我們的後面,還有十幾萬蓋軍。”

蓋軍,就像一座巍峨無邊的大山,壓在諸將xiong口,由不得他們不加冷靜。

隨後,董軍忠實執行著董越的命令,猶如蝗蟲過境一般掃過新豐縣,度僅僅比正常行軍稍慢一些,晚間順利進抵霸陵縣境,不出意外,明日午後前鋒就能看到長安。

同日,渭河北,左馮翊,人數多達三萬之眾的西路蓋軍,出蓮勺縣西南,快趕向萬年。

蓋勳看了一眼身側不遠的楊阿若,說道:“伯陽,我還是認為該過河……”

“……”楊阿若默然以對。

大軍去萬年這一點兩人沒有異議,可是接下來的行軍路線,兩人生了嚴重的分歧,蓋勳主張由萬年南下,渡渭河,直入新豐,若攔住董軍,則邀戰,若晚到一步,則追擊,開戰意圖非常明顯。而楊阿若的意思是直接去治所高陵,會合左馮翊宋翼、中郎將段煨,從長計議。

見楊阿若不言,蓋勳面色陰沉,轉謂功曹傅巽道:“公悌,你的意見呢?”傅巽身姿英偉,容貌瑰奇,其出身於北地第一望族傅氏,當年蓋俊初入太學,他便和武威人周毖、敦煌人索展,併為涼州學子冠冕。之後與蓋俊同舉孝廉,入宮為郎,歷任諸縣,坐事免,及居家一載,闢於公府,重新出仕,去歲轉為尚書郎。因董卓於長安大肆屠殺士人,傅巽深惡之,乃棄官歸家,今歲受蓋勳邀請,出為北地郡席大吏功曹一職。傅巽是繼族兄傅燮、定襄太守王邑之後,北地最富盛名的名士,博學通達,且有知人之鑑,堪稱蓋勳股肱。

傅巽娓娓說道:“董軍行動比我方快上一步,又事關生死存亡,不惜體力,全力行軍,我們即使日夜兼程趕路也絕難趕到對方面前。如今長安被圍,人心惶惶,新豐無兵無將,恐怕擋不住董軍一日,甚至不戰而降。我等南渡渭水,全無益處,且極易遭到董軍餘孽伏擊……”

蓋勳不以為然道:“董軍餘孽和韓遂雖為盟友,卻不同心,豈會甘為棋子,而令韓遂盡奪好處。他們絕不會在新豐過多停留,必然大舉西進,哪來的重兵伏擊我等。”

北地郡長史張既接話道:“我等涉水之時,恐怕董軍已至長安……”

傅巽點點頭,張既一句話就把他說過的話及要說的話全表達清楚了。

蓋勳神色複雜,其實在董軍諸將與韓遂相會長安已成定局的情況下,無論是走南路渭水、新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