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不住,龐德抓住機會雙手揮刀砍穿其重甲,切入胸口寸許。公孫瓚吃痛,雙目赤紅,怒衝冠,以頭槌其額,“咚”的一聲,雙方皆大叫著退開。

鮑出、胡車兒、胡封一擁而上,欲趁公孫瓚立腳不穩殺之。危急時刻嚴綱為了救主只攻不守,被砍成了血人也死戰不退,一時間搏命打法竟將鮑出、胡車兒、胡封三人同時攔下,馬悄悄繞到嚴綱身側,一刀砍斷其右腿,鮑出出刀斷其。

再往前衝有被白馬義從圍殺的危險,龐德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道出一個“撤”字。

白馬義從護住公孫瓚等人,隨後殺氣騰騰的直撲向龐德諸人,射虎、落雕二營度也不慢,兩隊人馬於橋段相遇,策馬端矛,伴隨著沖天的喊殺聲和低沉的號角聲狠狠撞到一起,以穩固著稱的漳水石橋猛地一顫,讓人擔心它會不會有倒塌之危。

龐大而狂暴的戰馬對沖,或爆頭而亡,或脖頸斷裂,或打著晃栽入漳水。兩支聞名天下的精銳騎軍毫不相讓,爭鋒相對,用手的長矟穿透對方的身體,鮮血和死屍一瞬間成為漳水橋上的主旋律,人畜幾乎都在撞擊死傷殆盡。

第一輪衝鋒射虎、落雕二營沒有佔到絲毫便宜,畢竟橋就這麼大,面對重重矛林避無可避,馬鐙能夠揮出的優勢微乎其微。不過撞擊之後的混戰則體現了馬鐙的用處,蓋軍騎士踩鐙而起,立在馬背上揮舞厚重的環刀左劈右砍,無有不破。

白馬義從橫行北疆,令鮮卑、烏丸人聞風喪膽,享譽天下,名氣並不比射虎、落雕二營遜色半分,尤其騎士全部乘騎白色戰馬,視覺衝擊力極為驚人,反而更勝一籌。白馬義從肯定是大漢國最強的騎軍之一,甚至說是世界上最強的騎軍之一也無不可,但他們的對手是裝備了馬鐙的時代騎兵,面對射虎、落雕二營騎士瘋狂的砍殺,抵擋不住,下餃子一般從橋樑兩側跌落河,漳水霎時間被染成紅色。

龐德幾人穿行於戰士間,鮑出、胡車兒由於統帥射虎、落雕二營,率先碰上自己的部曲,方才搏殺堪稱慘烈,兩人衝在最前,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傷,不過沒有大礙,當即取來十餘斤重的鐵兜鍪戴上,乘馬掉頭往回殺。

胡封、馬等不及回返,乾脆蠻橫的搶了兩名射虎營騎士的馬。

龐德雖然不太在意額頭上的小傷,但不處理一下的話衝鋒時流入眼睛就倒黴了,畢竟戰場之上,特別是像他這樣喜歡先登陷陣的猛將,極易引起敵方圍攻,稍有疏忽便有生命危險。攸關性命,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龐德邊走邊從身上扯下一塊布簡單纏住額頭,這時從兄龐柔正好帶著親衛到來,他一拽馬韁,躍上心愛的白馬,順勢接過親衛遞來重達八十餘斤的大鐵矟,直衝向北。

“蓋俊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我要吃你的肉,我要喝你的血,我要屠你滿門……”公孫瓚仰天咆哮,就算這樣做會使傷口流出更多的血,導致傷勢惡化。他公孫瓚三十餘載人生,十餘年戎馬,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

“將軍,你的傷……”田楷扶住公孫瓚,面色慘然道。太慘了,三年前大軍被烏丸人圍在遼西管子城二百餘日,糧盡被逼吃死屍、活人也沒有像今日這麼慘啊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公孫越死了,單經死了,嚴綱死了,六人登橋,亡其三人,外姓三將,惟他獨活。這一下,幽州軍至少要減少三成的戰鬥力。

“公則,你帶將軍下橋,我帶領白馬義從和蓋俊較量較量”公孫範幾乎咬碎牙齒,字從齒縫間一個一個蹦出來。公孫越之死,最傷心的不是公孫瓚,而是公孫範,蓋因兩人乃是親兄弟,親眼見胞弟慘死,相信任何一個做兄長的都會狂,然而剛才公孫範忍了下來,他不是怕死,從戎六七載,屍山血海走出來的人,還怕死?笑話。他是怕公孫瓚有所意外,現在公孫瓚安全了,他可以無所顧忌放手廝殺了。

“伯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