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她的手一看,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劉薇的幾個朋友就是剛才與我打招呼的人。

我又回到了網上,我有認識了幾個網友,可我從沒於他們見過面,即使近在咫尺,我也不見。即使對方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見。他們問為什麼。為什麼?相見不如懷念唄,我說。是嗎?他們不相信,以為我在網上受到了失戀的傷害,而且一傳十,十傳百……我不得不說:你們還是讀讀我的這篇《相見不如懷念》吧。

布鞋

富貴晚上睡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床上多了一雙布鞋。這是一雙多麼漂亮的布鞋呀,簡直就是一雙藝術品。是誰給我的呢?誰會給我鞋?富貴思忖著。是呀,哪個女孩會給一個家庭成份不好的男孩拋眉眼?找不自在呀!一想到這,他就忍不住 大聲喊:喂,誰的鞋放錯了地方?沒人理他。他又喊了一句:喂,誰的布鞋?不要了,我就穿了啊!

一屋子的人這才抬起頭來看他,毛狗子一下子跳了起來:沒人要,沒人要就給我,我正愁沒鞋穿呢!

富貴一下子把拿鞋的手縮回來了,說:去,去,你的臉也太厚了吧?毛狗子是富貴的初中同學,兩個人的關係挺好的。不同的是兩個人的家庭成份不一樣。富貴是地主狗崽子,毛狗子卻根正苗紅。但地主狗崽子的富貴學習成績好,也喜歡學習,毛狗子卻討厭學習,從小學到初中,沒有哪一次考試不是福貴幫他過關的。可是1974年,兩個人初中一上完,命運就差不多了。富貴是家裡的頂樑柱,成份又不好,學習雖然好的不得了,但將來是一定不讓考學的,所以乾脆不上學了回家掙工分,就這樣在家呆了三年多,後來這個林場要人,就讓毛狗子給他的爹說了一句話,成了。毛狗子的爹是村支書,說話算數的。毛狗子一見有這樣一個好機會,自然也不上學了。他爹也見他學不進,嘆了一口氣,也就送他來林場了。

這個林場在秦嶺南麓的深山中,主要是伐木,挺大的,但人並不多,就百十人吧。場長也不叫場長,叫營長。營長之下有連排班長,還真像模像樣的。這下子你明白了吧,這是哪年哪月的事了。

富貴在一連二排三班,三班就三人,那兩人出身比富貴好不到哪兒去。三人乾的是伐木的活,是全營最苦最累的活,幹一天,把人累得賊死。富貴進林場的時候,18歲不到,人倒長的人高馬大的,但拎了一天大斧頭,第二天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了,一雙手腫的像發麵饃。就這,富貴還要上工。他捨不得十分工呀。十分工值一毛五分錢,那可是十五個雞蛋呀。在老家,富貴娘上一天地也就七分工,富貴呢?隊長只給他五分,雖然他幹活同大人一樣,但隊長就是欺負他,說:給你五分,都看得起你了,黑五類子女,還想咋的?是呀,黑五類,還想咋的?又能咋的?一氣之下,富貴就走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個林場就把富貴留住了。

毛狗子在炊事班。吹事班是營裡最好的班,一般人進不去。毛狗子他爹,也就是毛支書為這事給營長送了兩瓶酒兩條煙,毛狗子這才進吹事班的。吹事班的活輕,還可以偷嘴,餓不著。更重要的是,吹事班的人可以為人。你想想看,全營百十號人,吃飯時,誰的碗不從吹事班的人手裡過?所以,看的順眼的了,手一重,打到碗裡的就是鍋底裡的乾的。不順眼的?對不起,就是一碗清湯。你還怎麼著?啥話也說不出來。

富貴就沾了毛狗子的好多光。吃麵吃洋芋糊湯,毛狗子就摟鍋底給富貴來一碗。有時候毛狗子還偷偷的留一些鍋巴帶回宿舍,到晚上了塞給富貴。毛狗子對富貴這樣好,兩人是同學當然算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富貴的保護。毛狗子痩瘦弱弱的,在老家有當支書的爹,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在這兒,同學校一樣,力氣是本錢,誰力氣大誰就是爺,他痩的跟猴似的,能比過誰?所以他只好靠富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