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靈兒被鍾道臨說了愣了一愣,從小到大無論是師們長輩還是那些凡夫俗子,見到她不是被其絕世芳容迷的昏頭轉向不知所以,就是被她冷酷絕殺的手段弄得服服帖帖唯唯諾諾。

從來沒有像鍾道臨這般明明見過她的手段又不被她容貌所懾的人,居然十幾年前到現在,從頭到尾跟她插科打諢,胸前的一陣悶疼傳來,使她想起了幾日前被鍾道臨所傷之事,心中惱怒,一腳撐在了鍾道臨的腹部之上,使得他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花靈兒看到鍾道臨吐血,沒來由的心中一緊,後悔剛才踢得太重了,鍾道臨卻暗道踢得好,胸腹之中的經脈被花靈兒的這一腳又踢得撞開了不少,帶走了幾條輔助脈的異氣,使得他的活動能力大為增加,比起內傷來,就算是再吐上幾口血他都願意,卻不知道花靈兒正為剛才的一腳而後悔。

沙天相連的大漠,塵土就像是濃重氣體不住的上下浮動,沙子雨點般打在躺在地上的鐘道臨身上,繞看他急旋看,細小的沙粒無孔不人地鑽進他脖子和衣服去。

沒有層層厚巾對眼耳口鼻的遮蓋,嗆得鍾道臨一陣發懵,趕忙封閉眼耳口鼻,改為內呼吸,精神力大為降低的他,沒有發覺這突然來臨的沙塵。

湛藍清澈的天空驀地昏黃汙濁起來,愈來愈顯得陰沉,狂風大作下天很快的暗了下來,沙子伴隨著狂風沒頭沒腦般吹來,沙粒狂飛亂舞,劈頭劈臉朝二人打過來。

漸漸的,天地間的輪廓變得模糊不清,沙粒隨著無數威力強猛的旋風迅速擴充套件到整個空間。

花靈兒看著地上眯眼閉嘴的鐘道臨輕嘆了一口氣,他這才發覺沙塵只要一接觸到花靈兒的外圍就好像碰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壁,全都被擋在了圓形的氣罩外面,順著圓球的外層飄飛,這正是妖族花靈兒師門的護體大法“妖靈罩氣”。

施展時出現的景象,使得第一次得睹如此秘技的鐘道臨看得生出了興趣,同時又對護體法功有悟於心。

只見花靈兒緩緩的將肩上的火紅薄紗取下用右掌朝上托起,口中輕吟:“降本濁末,清生萬物,沙濁之源,天地皆歸,七星令靜!”

花靈兒手中的紅紗隨著她口中的咒言緩緩的升上半空,忽然變得如太陽一般刺眼火紅,好像能夠散發出來萬道光華,而後天地間彷彿一下子靜了下來。

鍾道臨的耳中再也聽不到沙石在空氣中疾轉的呼嘯聲,頭頂的紅紗變成了一個不住旋轉的紅鑾傘一般,將沙石悉數的擋在外面的空間。

鍾道臨明白花靈兒是怕失去功力的他被沙塵嗆住才祭出秘咒遮擋風沙,心中感激,正要出言感謝,突然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笛聲,聲音通透清遠,惹人遐思,即使在這樣飛沙走石的鬼天氣中,仍然顯得那麼悠閒灑脫。

正要側耳細聽,就看到花靈兒臉上浮現出從沒見過的凝重神色,不由分說就從地上拉起鍾道臨。

“快走!”

花靈兒在鍾道臨耳邊說了一句就傳過來一道氣體,將他經脈間的禁制盡數除去,只是兩指緊摁住了他的內關,稍一用力就能讓鍾道臨經脈寸斷,對地上的三具屍體看也不見,拉起他就走,鍾道臨不得已下隨著花靈兒縱身朝前疾馳。

二人不知道在茫茫沙海中跑了多久,天已經慢慢的黯淡了下來,太陽逐漸西沉落下,西面紅霞萬道,把天邊的黃沙染得半邊天鮮紅一片,天地間一呼一息的節奏,絲毫不會受到人間悲歡離合的影響,不多時,大地已經是黑夜的天下,只有從西方天蓋和大地交叉的地方才能看到一絲昏黃。

花靈兒拉住鍾道臨停在了一處小湖邊的綠洲,望著不遠處靜靜的湖面傲然立定,夜晚的大漠沙海寧靜而美麗,只有清風撫過湖面和沙丘的聲音在耳邊“沙沙”作響。

二人剛到的時候,這片綠洲顯然還沒有完全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