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卻見慕奈蘭完全不當一回事,下顎一抬哼了兩聲,反倒朝影碎詩走了過去,紫紗在風中狂舞如煙,“怎麼?生氣了?新仇舊怨湧上心間?想殺本少?”

“本皇豈會如此輕易讓你死?”影碎詩陰陰冷笑,因為砂袖而種下的恨幾千年來不斷折磨他的身心,直到七百年前最後一刻,那種絕望的滋味深入了他的靈魂,乃至於轉世輪迴也無法放下!他始終記得那些歲月裡自己是如何的狼狽,是如何被不留餘地的打擊到最卑微的程度,怎能釋懷?怎能甘心?

在這個世界上,他最痛恨的人慕奈蘭擔了第二位,就沒人敢認第一。

“本少當然知道本少怎麼死你都不痛快,只可惜今天的你羽翼未豐,想殺本少時候還未到呢,忍著點。”

慕奈蘭聲音很輕,似是有意不讓別人聽到,鳳傾泠只見影碎詩迅速閉上紅血絲滿布的雙眼,兩手成拳,骨骼聲響極為駭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的忍耐已到極限,隨時都會動手,連暮梓楓也不敢靠近一步,更何況靠那麼近的慕奈蘭?護在末雪空身前的索細宮低聲道:“十一少在搞什麼?討死嗎?”

“關你一表三千里的事。”言水宮心煩意亂咒罵了一句,眾人全神戒備影碎詩,都沒注意到扶挽音臉色陰沉,他也猜不透慕奈蘭為何要去招惹影碎詩,似乎說了什麼正中要害的話,剛才激烈討論長劫都不見影碎詩有過如此神情,危險而隱忍,狠辣至極。

而眼看著影碎詩被慕奈蘭逼上懸崖的鳳傾泠終於按捺不住,十分後怕會玉石俱焚,當即疾走數步拉住他,牢牢牽在掌心,沉聲道:“你想幹嘛?”

“不幹嘛,本少單純的看他不順眼。”慕奈蘭一反凌厲,笑眯眯牽著她後退了幾步,一身輕盈紫紗蹁躚飛揚,他順便朝索細宮飛了一媚眼,這風情甭提多要人命,“本少是去替你討死的,洗洗脖子等宰嗯?”

“……”索細宮無辜的直磨牙,礙於末雪空在場不便撒野,只得忍了。

“有關長劫之事是否乃扶挽音相告?”察覺到前後古怪,鳳傾泠苦笑:“你似乎被他擺了一道。”

“那又如何?不痛不癢,光看影碎詩那架勢就知道長劫絕非有起死回生之能如此簡單,只是不知在場哪個倒黴鬼被墨狐狸纏上,必為長劫付出代價。”慕奈蘭凝視魔界玄子三人,不著痕跡蹙起眉頭,扶挽音只告訴他長劫一部分的秘密,故意借他之口當眾公開給場中某人聽,這點從在殘音樓頂看到影碎詩怒不可遏時他就料到了,只是他有預感,魔界三宮的在場絕非偶然。

縱然不介意,然而被以這種方式算計了的慕奈蘭依然有些窩火,少不了陰陽怪氣的給扶挽音臉色看,“假意告訴本少長劫的秘密,再以影碎詩的盛怒來惹本少懷疑,刺激本少當眾拆你臺入你圈套,如此煞費苦心不知為的哪位仁兄?如若方便相告,本少定當通知他從此天涯海角絕不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章:長矢引月攝魂傷(四)

扶挽音被他如此客氣的刻薄了幾句,不知是理虧還是沒聽到,滿臉的高深莫測,不予理睬,而渾身上下怒火洶洶的影碎詩也不見發火,忍的臉色鐵青,最終一甩袖子大步走往亂花大殿,末雪空隨即欲跟,被魔界玄子齊齊攔下。

西流宮道:“聖君,萬不可單獨與他相處。”

索細宮比他直接,整個人擋在末雪空身前,粉紅色的衣裳束了條碧色腰帶,領口繡著金色的碎花,整個人花哨的像三春無力的賣笑姑娘,偏此時橫眉豎目,正經萬分,“老妖精不守信用最愛背地裡一手,請聖君恩准屬下等貼身跟隨。”

“你們回去吧。”末雪空拂開擋在前面的索細宮,頭也不回走向亂花大殿,這身白到接近透明的膚色令三人一陣肉疼。

墨雲瑕把準備硬闖的索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