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似地跑去跟他說那些心驚肉跳的話?他今日不過是安分了點,不過是安分得讓人害怕了點,你也用不著去撒下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啊?他堂堂一個高傲神人,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去安慰個屁呀?

黛蜜瘋顛顛地邊逃回深花樓,嘴上噼裡啪啦罵個不停,一看到深花樓裡那張溫暖的大床,立即淚奔過去。

埋在被子裡好好反省一回,待兩片紅通通的臉頰冷靜下來,卻又有些奇怪:好像並不是那麼後悔……

腦海裡,司寇雲戰方才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一掠而過,黛蜜來不及抓住,手卻觸到一些異物。忙翻開被子,竟是一封信。

信?我床上怎麼會有信?在我床上,應該是給我的吧?

黛蜜看這信紙的折法,頓時肯定了這便是自己離開時留個司寇雲戰的那封信,可是不是走的時候不是放在他的枕下嗎?怎麼又會回來了?她不再好奇下去,忙開啟一看。

信紙頂部那兩行歪歪咧咧的字就是自己的傑作了,寫著:

“尋常百姓,自在江湖,生世雙人,何妨布衣青山坳。”

而下面卻又多了一行,字跡蒼勁挺秀,看起來很是熟悉,寫著:

“空自惱。”

空自惱?空自惱?

我擔心的都是空的?你……真的能做到嗎?

黛蜜眼中的迷茫慢慢退去,嘴角不禁沁著一絲微笑,她把信重新摺好,塞進枕頭底下,去屏風後換上一套湖藍色的窄袖羅裙,又重新綁好頭髮,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才滿意地起身,向廚房裡找吃的去了。

在廚房裡邊吃東西邊老老實實向雙胞胎姐妹交代了行蹤之後,看時間差不多,便忙往大門口小跑而去。

繞過假山,正要轉彎……

“哎喲,對不起,對不起!!”

吸……好痛啊,難怪師傅老說我莽撞,原來我真的是天天拿著個腦袋晃悠!

“姑娘,可有撞疼了?”

黛蜜揉了揉腦袋,抬頭看向被自己撞到的人。是副陌生的面孔,五官生得中規中矩,一身藏青色的長袍,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書生氣息。

黛蜜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不疼不疼,我腦袋瓜硬得可以拿來砸西瓜呢。”

“是在下無禮,冒犯了姑娘,實在抱歉。”

書生彬彬有禮地笑了笑,還抱著拳正正經經地行了個禮,弄得黛蜜更加尷尬,忙擺擺手。

“不不不!都是我走路太莽撞了,實在抱歉。”說著又補充了一句,“改日有空請你吃飯,我……我現在有點急事,先走了。”

書生見她神色匆忙,便讓到一邊,說:“好,姑娘慢行。”

黛蜜見他行為舉止雖然很是保守木訥,但笑容得體,倒也讓人覺得蠻親切,對他璨顏一笑,便走了。

“姑娘,等,等等。”

黛蜜回頭,“嗯?公子有事?”

書生卻望著那張像朝花,像日華的一般的笑顏,頓時漲紅了臉,講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在下白睿哲,敢問……姑娘芳名?”

黛蜜一聽,撲哧一笑:“對哦,我都忘了,我叫顏黛蜜,可要記好了,一個名字可是值一頓飯啊!有空定還你!拜拜!”

說完便急急跑開了,留下白睿哲停在那裡,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裡嘆道:我,我這哪裡是想討這一頓飯?不過話說回來,表兄看中的人,倒是蠻有趣。

馬車已經在門口候著了,黛蜜去到的時候,剛好見到司寇雲戰往這邊走來,依然是一身精貴的黑衣袍,玉冠束起一半墨髮,顯得英氣逼人。臉龐清減了幾分,不過依然俊美得驚人。

黛蜜清清楚楚瞧見了他嘴角那一抹隱不去的笑意,帶著蠱惑的意味,看得黛蜜只覺栽進了一艘史上最賊的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