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趁沒有下雪,我得去拜訪幾個故人,阿綺,我不在時,你得好好用餐,別挑食。”

“別挑食”這個囑咐一出口,張綺臉有點紅。她直到前兩天,才知道自己的飲食起居,連阿綠都沒有插手,全是蘇威經手的……

想著自己的貼身衣物都是他拿去清洗的,張綺臉紅紅的,半天都消不下去。

她紅著臉低著頭,外面的蘇威也沒有說話,他靜靜地透過車簾縫,溫柔地看著手措無足的她,突然間,一種說不出的滿實和快樂,充塞在他的心頭,令得他的眼眶剎那間變得溼潤。

直到馬車在一處酒樓前停下,張綺才回過神來。

把她和阿綠安置妥當,留下早就痊癒,卻一直裝傷賴著不起的賀之仄等人照顧後,蘇威匆匆離開了。

先是處心積慮的逃亡,又是一路顛覆,直到這時,張綺才算是可以小小休息一下了。

倒在床塌上,張綺怔怔地看著前方,不知不覺中,心思又轉到了蘭陵王身上。

她搖了搖晃,把他的影像從腦海中拔除……有些事,一旦做了選擇,是不能抹去重新再選擇過的。他有了他的鄭妃,而自己,也會是一個全新的自己。

她還小,她輸得起,再說,這天大地大的,便當賞賜自己,該遺忘的,也就遺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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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甲辰(初二)。

這一日,北齊孝昭帝高演下詔,說是因為皇太子年紀幼小,派尚書右僕射趙郡王高睿傳旨,徵召長廣王高湛來繼承皇位。又寫了封信給高湛,說:“高百年沒有罪過,你可以好好處置他,不要學前人的樣子。”同一日,北齊孝昭帝死在晉陽宮裡。他臨終時,說自己最大的遺憾是不能為太后送終。

癸丑(十一日),高湛在南宮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換年號為太寧。

忙忙碌碌了一個多月,如今塵埃落定,只待陛下論功行賞。

蕭莫想道:現在可以騰出手來處理張綺的事了。

一個月前,他派出管事,要求他從張綺身邊調幾個護衛來用。沒有想到那蠢物居然聽信了那婦人的話,直是把所有的護衛都帶走了。

得知訊息後,他心知不好,連忙派出一些人手前往北朔州,果不出所料,張綺跑得連人影子也不見了。

蕭莫大慌,他把放在北朔州的婢子僕婦問了又問,這些蠢婦卻是一問三不知,只知道護衛們前腳走,張綺後腳就走了。

這天下茫茫,到處兵荒馬亂,她能到哪裡去?

蕭莫發作了幾人後,怔怔地看著北方,只覺得又恨又苦。

她怎麼能這麼愚蠢?自己便這麼讓她避之不及麼?這天下雖在,可哪裡有兩個婦孺的活路?

蕭莫想不出張綺能跟誰離開,可以跟誰離去。

現在騰出了手,他第一個舉動便是趕往北朔州,他要查清楚,張綺離開府第的那兩天,有什麼隊伍在北朔州出入過。

還有,張綺離開後不久,便連下幾場大雪,她不可能走遠的

蕭莫放下公事,不顧天氣奇寒,才晴了幾日,官道上厚厚的積雪剛開始溶化,便親身趕往北朔州地舉動,在第一時間傳入了晉陽的蘭陵王府。

得到尚書府傳來的訊息,方老急急朝著主院走去。

主院中,蘭陵王正在揮舞著長劍。他的身後,松樹房屋上,雪花溶了一半,卻還在尖尖上墳起一垛垛,溝壑更是變得雪白平整。

方老趕來時,天空恰好又飄起了幾朵雪花,那雪花飄落在蘭陵王的黑髮上,飄落在他的玄衣上,飄落在他冰寒滄桑的俊美面孔上,稍一運動,便化了開來,便化成了一條條小小的溪流,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