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殺人是正常的事。

不正常的是恃強凌弱,依仗軍人身份,欺負、虐待手中沒有武器的平民。

如果土塊也可以化作武器看待,阿富汗的每一個人都是罪人,因為他們站在危險的武器上面。

可他們的罪不是人類界定的罪,而是他們生在這一片土地上,在戰爭的土地上生活。

自從和羅伯特合作倒賣藥品和生活物資,威廉姆斯再也難以相信戰友。

或許是心中有鬼,所以看誰都是鬼,身邊戰友是隨時會傷害他的人。

口袋裡的錢越來越多,幸福感比沒有錢的時候更低,甚至不能安穩睡覺。

酒精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反而是喝了很多酒,腦袋愈發清醒,沒有一絲絲睡意。

酒精不能麻醉神經的時候,威廉姆斯才明白,酒精不是萬難的,無法麻醉一顆清醒的心,無法麻醉清醒的頭腦。

張記從他這裡得不到想要的情報,也會從他處得到,極有可能提供情報的人,就是他此刻身邊的人。

冬天不是寶石開採的季節,高海拔地區的嚴寒,不是人類軀體能夠承受的冷。

就算是他們有充足後勤保障的人,也難以忍受阿富汗的冬天。

高山的氣溫更低,排除人類生存的可能。

“威廉姆斯,聽說你走私藥品賺了很多錢,什麼時候請客,讓兄弟們也開心開心。”

“你可是酒吧的常客,現在在酒吧也見不到你,是不是故意買酒躲起來喝,故意不和我們這些人一起喝。”

隨著聲音落地,起鬨聲音越來越大。

該來的還是來了,他的錢引來身邊人的眼紅,而得了眼紅病的人,一定會有所行動。

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張記、羅伯特手中有錢,自然會有人願意為他們做事。

提供情報這種事不值一提,不過是內部的資訊,能夠賣錢就會有人賣情報,不顧及可能引發的後果。

起鬨的氛圍強烈,威廉姆斯沒有辦法拒絕。

拒絕就是看不起,看不起身邊戰友的人,每一個都不會有好結果。

尤其這個人還很有錢,更會引來貪婪的豺狼虎豹。

“賺錢的生意被上面把持著,我乾的這點事根本不算是,賺的都是小錢。”

“你們也知道參與的人多,分到手的錢根本沒有多少,最多也就是三個月的工資而已,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

“今天晚上沒事,大家都去酒吧,我請大家喝酒。”

歡呼聲響亮,慶祝著他們的勝利。

威廉姆斯心中冷笑,沒有因為被宰生氣,而是因為不確定身邊的壞人懊惱。

身邊的毒蛇才是真正的敵人,不翻臉之前,無法確定敵人是哪一個。

射來的子彈可能沒有聲音,但扣動扳機的手,有指揮他的大腦。

積累的錢有60萬美元,威廉姆斯決定不再參與羅伯特任何行動,拿著60萬美元安心服役。

賺不完的錢,但命只有一條,絕對不能因為錢丟了命。

張記身份隱秘,知道的人很少,知道羅伯特的人很多,會有人主動聯絡羅伯特,謀求合作。

心中暗歎金錢的美妙,威廉姆斯不得不承認,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在慾望中沉淪的普通人。

大環境之下的逆行者少之又少,順流而下的人多而又多。

他是環境洪流下的順從者,是逆行者的失敗者,沒有資格談及逆行者。

個人選擇受限於環境影響,作為順從者,不能抱怨客觀環境的壞,畢竟變色龍也從不抱怨身邊環境讓他不容易變色。

亨特敲敲門,走進海頓辦公室,直接坐在海頓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