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傅同說,「但是沒有龍洵山上星空好看。」

那怎麼能比呢?

龍洵山山巔開闊,沒有高樓的遮擋,也沒有與之爭輝的燈光,星辰在夜空裡那麼璀璨,靜靜浮在龍洵山上空,彷彿伸手就夠得到。

而除了星辰,其實還有很多。

黎明日出,黃昏日暮,春天樹枝上的新綠,冬天屋簷上的初雪……所有的所有,傅同都覺得他從前在龍洵山見過的是最好看的,任何地方都比不上。

傅同這麼覺得,傅潛淵自然也是,只是相比傅同,留在傅潛淵記憶裡的事物沒那麼多,他眷戀的從始至終都只有面前這一個人而已。

只要這個人還在他身邊,那同他一起走過的所有地方都是好的。

想著這些,傅潛淵的心幾乎軟成了一灘水,他握著傅同的手,聲音很輕:「崽崽,我在妖怪局的閣樓裡設了一個去往龍洵山的傳送陣,你想回去看看的話,隨時都可以。」

傅同一怔:「龍洵山?你什麼時候設的?」

「從龍洵山回來之後。」傅潛淵定定的看著他,「答應你的事,我從來不會忘。」

他的眼神太認真了,傅同看著,慢慢意識到了他說的這個承諾是什麼——

「沒事,以後沒通告的時候經常回來就是,一切都會好的。」

這是他們上次要離開龍洵山,被山上的生靈挽留時傅潛淵對傅同說的話。

傅同以為那只是安慰,但它之於傅潛淵,其實是承諾,莫不能忘的承諾。

傅同睫毛顫了顫,垂眼看著兩個人握著的手,想起那天好像也是這樣,他捨不得龍洵山,情緒有些低落,而傅潛淵握住他的手,用溫度把這種低落驅散了許多。

有人陪著,很多時候總是比自己獨自一人要好的。

傅同收回視線,聲音輕輕的:「回家吧。」

「好。」

傅潛淵握著傅同的手,眉眼低垂,輕聲說。

……

後面幾天,傅同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熬在了工作室裡,甚至有時候晚上都不回家,窩在小沙發裡將就一晚,隔天醒來繼續忙碌日常。

很忙,並不是輕鬆,但總歸結果不錯。

十月三十,正午,傅同聽溫琅唱過最後一首,點頭表揚幼崽:「三十首歌,歌詞都對也沒跑調,不錯不錯。」

溫琅抱著吉他癱在沙發上:「肯定不能錯,我給你說,還好我沒有說夢話的習慣,我要是有,說不定晚上說出來的夢話都是這些歌的歌詞。」

傅同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有點想笑:「那挺好的。」

「哪裡好?」

「秦先生好啊。」傅同日常忽悠幼崽,「你看,在睡夢裡都能聽到心上人在身邊唱歌,還都是很很溫柔的歌,多有小情調的事。」

溫琅:雖然我知道你這是在狗我,但我確實有點小開心。

他笑了下,情不自禁的弧度,又很快忍了下來,一本正經看向傅同:「是這樣嗎?」

「那肯定是,你要是不信,不如問問你家秦先生。」傅潛淵笑眯眯的朝他身後一指,「你說是麼?秦先生。」

秦景深的聲音從溫琅身後沉沉響起:「嗯。」

溫琅一怔,反應過來後,驚喜的回過頭,看到秦景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怎麼來了呀?」

聲音軟軟糯糯的,於秦景深來說是糖,而傅同聽著只覺得膩得慌。

「還能怎麼,自然是來接你的。」

傅同嘖了一聲,在秦景深說話之前給了溫琅答案。

饕餮陛下很不滿:「你話怎麼這麼多?不要說話,有些話我只想聽我男朋友說。」

說完,他重新看向秦景深,眼裡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