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弈說:“這裡只有我。”

可不是嗎?這年頭又沒有火車飛機,那人就是有心,也沒辦法夜轉萬里的趕過來。

謝懷寶試著動了動身子,胸口微微刺痛。

宇文弈伸手按住她,“傷口不大,沒有刺進去,但是你身體不好,需要好好養一下。”

謝懷寶苦笑,“我流年不利,永遠不停的操勞,生病,受傷。”

“話少說一點吧。”宇文弈道,“太醫說你身體裡有毒?”

謝懷寶撇了撇嘴,“陳年舊事了。”

“問題是毒發了。”

“毒不發,中它有什麼意思?”

宇文弈拿她沒有辦法,他說:“我會想辦法。”

謝懷寶轉過頭去望向他,“陛下,這藥不好配,我是大夫,我自認醫術超群,可是我還不是一樣沒辦法。”

宇文弈說:“那是因為你是一個人。”

“啊?”

宇文弈溫和地笑了一下,“你放心好好休息吧。”

謝懷寶忍不住問:“陛下,您對每一位優秀員工都這麼關切體貼嗎?”

宇文弈微微皺眉,說:“你不是優秀員工。”

謝懷寶驚異地抬起眉毛。

宇文弈起身,輕擾袖袍,說:“你是東齊皇后。”

他轉過身去,優雅從容地離開。

謝懷寶躺在床上,半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身邊又總是跟著數名暗衛,有心人稍微一查,都不難找出她的背景吧。

只是為什麼,覺得他,有點失望呢?

疲倦又來襲,謝懷寶很快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換了地方。

寬大華麗的房間,沉沉的老木傢俱,景緻的絲綢幔簾,巨大的青銅薰香裡飄著如絲白煙。

謝懷寶有點恍惚,覺得腦子裡空蕩蕩的,好像缺失了什麼,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呼啦啦一串響,幾個陌生的宮女太監來到床前,一個大宮女恭恭敬敬地問候:“姑娘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要喝點水嗎?”

謝懷寶想坐起來,可是身子沉得像灌了鉛一樣,胸口還隱隱發疼。

“我這是在哪裡?出了什麼事了?”

宮女答道:“這是京郊的長樂宮,是陛下吩咐您在這裡養病的,還囑咐我們好生照顧您。婢子名叫綠袖,姑娘有事就吩咐。”

“病?我怎麼了?”謝懷寶不明白。

綠袖有些驚訝,說:“姑娘病了,自己不知道嗎?您還受了傷呢!”

謝懷寶努力回想著,“好像……的確是……我是怎麼受的傷?”

綠袖眼神一閃,忽然笑道:“姑娘是不小心跌著才受的傷,養一陣子就沒事了。姑娘既然已經醒了,就讓婢子們梳洗用藥吧。”

謝懷寶昏昏沉沉地任由他們擺弄,忽然想起,問:“連城呢?”

綠袖道:“小公子在吳王府,被照顧得很妥當,姑娘不用擔心。”

謝懷寶扶著頭,“奇怪得很,我睡了多久?”

綠袖笑道:“沒有多久。”

謝懷寶覺得腦子裡有人拿著錘子在不停地敲打著,耳朵嗡嗡作響,周圍一切都恍恍惚惚,落不到實處,眼前更是金星亂舞。

煙花三月?

還真貼切!

這病發一年而亡,可是她才發作一月多,怎麼已經這麼嚴重了?

等她睡下,綠袖帶著宮人們輕聲退了下去。

外面院子裡的一株柳樹下,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綠袖連忙過去行禮。

“她怎麼樣了?”宇文弈轉過身來。

綠袖恭敬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