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他。假裝深深的夢中。

我不是怕,但我不敢面對。

“我知道你醒著。轉過來吧!”他完全洞悉我的假裝。

我只得轉身。不敢看他的眼。

“你別躲我,否則,我不敢保證我還會做出甚麼。”

“明彥……”我知道他是說真的。他一向不開無謂的玩笑。

“你對我毫不設防,但我也是男人,有個女人睡在我身畔,我怎麼毫不心動!”他臉上沒表情,眼神卻在逼視。

“我相信你。”我想躲,硬逼著自己看著他。

他不領情,說:“別輕易相信男人,否則你會後悔。”

我沒有那麼懵懂,我知道他想說甚麼;但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我相信你。”我重複對他的信任。

他望著我一會,突然擁抱住我,親吻我的唇。

“這樣你也相信?”極力想印證他的懷疑。

那最初最美的海潮聲,早深深扣動我的心絃;我的心是為彈鋼琴的那個人震漾。雖然,是該遺忘。

“相信。”我毫不遲疑,不開放的心,對之只有信任。

連明彥像是受了震漾,不相信,恨了起來。

“我不要你相信!”他低吼起來。“我那樣對你,你為什麼還能一臉無所謂?一點也不激動?為什麼還一副無動於衷?”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一臉無奈嗎?

“明彥。”我疲累極了。“我並不是無所謂,只是在這種時候,我又無處可去,除了相信你之外,我還能怎麼做?”

約莫是我疲累的表情洩露出些無奈,連明彥沉寂下來,無言瞅著我。

夜如此被驚動,我再也難以成眠。

“我一直在看著你;可是我總是不瞭解你。”他微有一點的凝神,側對的臉龐突顯得又近又遠。

因為夜太靜,這句話小小的驚心。可是我實在太倦了,想不起相似的我久遠以前的心情。

我把臉埋進枕頭。夜有騷動,別理會。

“我想睡了。”我只是累,想有個依偎。

他伸手輕觸我肩膀,我抬臉看他;靠向他,把臉埋進他胸膛,輕觸地感覺到他冰涼的體溫。

夜,就那樣睡了。

隔天,我在他懷中醒來。睜開第一眼,看見的是他隱約含笑的臉,我復將臉埋進他懷裡,感覺他涼涼的擁抱,才緩緩起身。

太陽已經很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在詩句的留白。故事無心,難以多說,和陳述太多的旁白。

“我送你回去。”出了酒店,他冷漠的表情多了一點柔。

我搖頭。

他看看我,沒有堅持,把詩集和聯考總複習題庫遞給我。沒對我揮手,或道再見珍重;在十字路手分手,我們各往各我方向。

我隨手翻翻詩集,幹了的溼漬,在紙頁上留下一折折粗凸不平的痕跡。從中翻落一封淺藍的信,我瞪著那信,失神許久。

回到家,媽早已經出門上工了。我把書丟在桌上。

電話鈴響,是明娟找我;我略略梳洗,換了件衣服出門。

“這裡!若水!”偌大的快餐店裡,只三三兩兩疏落地坐著幾個人。明娟據守靠窗的位子對我招手。

許久不見明娟,她比從前又明亮紅潤許多。

“你今天看起來氣色很好。”我很自然露出笑。每次見到她,每次都見她多添一分明麗的美。

“才不好呢!”她歪歪嘴。“前些日子為了甄試,壓力好大,每天都要花好多時間練琴!”

“你真不打算出國學習嗎?”

明娟父母打算送她到外國研習琴藝,她本來躍躍欲試,臨了卻打消主意,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