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又流連了片刻,知道自己不得不離開了,這才轉身。

蕭謹言繞過警衛,悄無聲息地離開宸王府別苑,然後跨上藏在暗處的黑馬,快速朝山下奔去。

山下深林中,另一夥黑衣人正焦急地走來走去,聽到山道上傳來馬蹄聲,他們都長舒一口氣,快速朝來人圍過來。

&ldo;頭,你可算回來了,大統領要等急了!&rdo;

即使隔著面具,也知道這夥人該有多麼著急。

蕭謹言沒有下馬,一手勒著韁繩,隔著面具對馬下的黑衣人說道:&ldo;我取到東西了,上馬,帶我去見大統領。&rdo;

銀梟衛大統領,手握全帝國最大的情報網,直接效忠皇帝,比啟吾衛統領還要高一階,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些蒙著面的黑衣人不再多言,都立刻飛身上馬,快速朝長安奔去。

天黑後不能入城,他們在一處不起眼的民宅出下馬,經過重重關卡和暗道後,停在一個院中院前面。

其他人紛紛止步,蕭謹言沉著氣,輕輕叩響院門。

夜色中,這處不起眼的院落彷彿潛藏著上古兇獸,寂靜中暗藏殺機。

這裡就是,銀梟衛大統領的落腳之處。

聽到通傳後,蕭謹言孤身入內,一路上不聽不看,走到一個門前。

吱呀一聲,另一個帶著面具的人開啟房門,蕭謹言與他頷首示意,但一句話都不能說,兩人錯身而過。

屋內甚大,但只點著一盞燈火,只能照亮書案那一小塊地方。

一個黑衣人正在低頭翻看東西,聽到聲響,他抬頭瞅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ldo;你來了。&rdo;

&ldo;大統領,戚府與同僚的來往書信,我全部帶來了。&rdo;

黑衣人的動作終於停下了,他抬起頭,聲音透過面具,傳出些許讚賞來:&ldo;不錯,比我想像的還要快。&rdo;

蕭謹言低頭,奉行少說少錯。

大統領生殺予奪,喜怒難測,他的話,只能當真一半。

銀梟衛的衣服和啟吾衛甚像,只是衣角和袖口的紋飾不同,不同的花紋代表不同的等級,大統領身上的,就是最華貴最繁複的一種。銀色的紋路盤旋在墨色的衣料上,有一種冰冷的華美。

大統領就頂著這種冰涼的美,緩緩站起身來,向蕭謹言走來。

&ldo;我記得,你的孝期快到了,也該出現在長安了。這幾天,你手裡的任務可以歇一歇了。&rdo;

銀梟衛因為幹得都是些隱秘勾當,所以全員蒙面,即使一起執行任務,也不會得知同伴是誰。但銀梟衛內等級森嚴,採取單向聯絡,同級之間相互不知對方的身份,但是上官,卻是知道下面人的真實資料的。

蕭謹言終於放下心,露出他自進屋以來第一個微笑:&ldo;是,謝大統領。&rdo;

思勰,我終於能回來了。

謝天謝地,你還沒許人。心急火燎盯了三年,但遲遲不敢現身的蕭謹言真是有苦難言。

蕭謹言出門時,大統領突然在他身後說道:&ldo;等你回去後,記得替我和蕭老侯爺問好。聽說三年前你進入銀梟衛,惹得蕭老發了好一通火。年輕人,還是不要忤逆長輩為好。&rdo;

蕭謹言身形頓了頓,不知大統領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只能僵著身影說:&ldo;諾。&rdo;

五月的時候,容顥南與韓氏女訂親。

容顥南訂婚既迅速又順暢,打了許多人一個措手不及。說起來容顥南也是被蕭謹言的教訓嚇怕了,看好了就趕緊定下,別像蕭謹言一樣,生生拖了三四年。

容顥南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