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很安靜。

駕駛座的昊天一上車就把隔板拉了下來。所以分開的後座空間很大很安靜,可以隱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沈洲前面的桌子上有一份檔案。他拿著筆,不時在紙上寫。

“今天發生的事,謝謝。”

她的音色依舊淺淺悅耳,只是比以前少了一點冷感。

沈洲筆尖微滯,懶洋洋地翹著二郎腿,“聽說你前段時間被綁架了?”

唐然看著窗外的街景,她淡淡的說:“有這麼回事。”

沈洲的視線移到她的臉上,暗淡明亮的眼底折射出自責,他慢吞吞地問:“聽說你受傷了,現在好了嗎?”

四目相對,唐然面無波瀾的回答,“沒事。”

沈洲提起了剛才筆尖差點斷了的鋼筆。久久沒有說話。

商務車停在了校門口,唐然下了車,轉身揮了揮手,朝著綜合樓方向快步走去。

商務車裡,昊天適時放下隔斷,透過後視鏡看了看沈洲。

奇怪,唐小姐剛走,為什麼四爺心情不好?

“去看看今天是誰扔了她的東西。“

光影透過窗戶,映在沈洲罕見的側臉上,緊繃的下頜線一寸一寸透露出懾人的陰鷙。

鋼筆硬生生斷了,濺出的墨水濃得像眼睛下面不能溶解的霧靄。

科林,真是該死!

……

唐然還沒到綜合樓,遠遠就看到葛蘭蘭在樓下等她。

“小然,你總算回來了。還好,模擬考臨時取消了。”葛蘭蘭在樓下等了好久。遠遠的,她看到唐然就小跑著過來了。

唐然停住,“怎麼取消了?”

“不知道,好像是校長臨時接了個電話,馬上改成兩天後。”

葛蘭蘭拉著唐然的胳膊一起往宿舍走。“杜清淼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可能心虛怕看到你。小然,你報警了嗎?”

唐然冷漠地彎下嘴唇。“報警了。不過即使監控證明是她拿的,沒有造成實際損失,她也受不到什麼實質性的處罰。”

“就這樣算了?”葛蘭蘭挑眉問。

“當然不是。”

唐然的手摸著玉佩背後的刻字。唇角的弧度意味深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嚐嚐失去重要東西的滋味。”

……

這邊,做了心臟搭橋的沈老太太在醫院住了這麼久,就連過年都沒有過好。

老太太躺的都快發黴了,視線轉過來,正好看到沈洲正坐在沙發上,黑色襯衫外面穿著一件及膝的風衣,褲子熨得筆挺。

“你在這裡多久了?”老太太問。

“剛到。”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被推開,程陽提著保溫桶走了進來。“四爺一大早就來了,連早飯都沒吃……”

忽地,他感到一條冰冷的視線落在身上。

程陽:“?”

沈洲似笑非笑的朝門口慢條斯理道,“滾。”

程陽忙著放下東西拔腿就跑。

病房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老太太不情願地動了動胳膊。“那天救我的女孩是傅家的親女兒?”

沈洲撐起額頭,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嘴唇。“怎麼,是女的就要打聽打聽,看合不合適嫁到沈家?”

沈老太太心平氣和地說:“阿洲,你現在二十七歲了,該考慮結婚的事了。”

“你要是真有時間管我,還不如管好你的好兒子。”沈洲冷笑道:“你聰明瞭一輩子,還不是被這一招算計到了。”

“老二心浮氣躁,成不了大事。這一次,他被別人當成了出頭鳥。”

沈洲站起來,走到床邊,把床抬高。“看來你並沒有老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