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所謂的計劃也多了太多的心理優越性而覺得不耐,她本以為自己很厲害了,也知道人上有人,卻總是認為自己不會遇到那麼厲害的人,或者說遇到了也可以逃走,無形中滋生了自大思想,好在這回吃虧,清醒了許多,不然還不知道以後要弄出什麼事情來。

反省過後。也覺得自己謹言慎行得有些過了,謹小慎微是好事,但太過苛求謹小慎微,於心境上,也是有害的。

想通了這些,只覺得渾身上下輕鬆不少,心情一好,做事也多了幾分隨意隨性,如此刻的吹風,明明知道這樣有些特立獨行,甚至太招人眼,卻還是認為隨心所欲最好,若是修煉只為了多出許多條條框框把自己套牢,那麼修煉也就沒有意義了。

凡事的確要有規矩,一個世界甚至都要有自己的規則,自然要有自己的法則,那麼,修仙自然也要有規矩,但刻意恪守這些規矩並不等於修仙。

一理通百理,開啟了這個結兒,許多事情都豁然開朗,再看天地,依舊是這天,依舊是這地,卻已經有了完全不同的理解和感受。

獨立舟頭,感受著風拂過髮絲的每一個瞬間,花開花落,草木凋零之後蘊藏的生機,腳下的流水劃過的聲音,萬物有靈,這一刻,逸夢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即便還沒有神智,即便還不知道自己和他人,那些不會說話的草木,那汩汩流淌的河水,依然是有靈的。靈不滅,則神不滅,天長日久,終有一天會以另一種形式體現出來。

誰說暴風不是風在怒吼,誰說波浪不是水在嬉戲,又是誰說草木無情?開花結果,哪個不是為了生衍,落葉歸根,何嘗不是眷戀之情?

一粒種子落在大地,最初的萌動到最後的皈依,是一種靈性的體現,一片雪花飄落水中,最初的形態到最後的融化,如何不是始終的迴圈延續,也是另一種靈性的體現,一個人的降生與死亡,生之艱難榮華,死之痛苦無暇,人所具有的靈性誰知道是不是衍生自草木,吸納自天地?

“… …天地有靈,萬法自然… …集天地之靈氣為一身,蘊六氣之靈輝為根骨,玉虛其內,清養於外,移造化之功於煉養,法天地升降之理,取日月生成之數,調五行,煉形住世而得長生… …生而劫,劫而遏,生不盡,死不滅,… …”

人之生,本就是蘊藏了天地靈氣的智慧繁衍,人之死,何嘗不是萬千劫難的一種體現,生之多舛,生之劫遏,凡生之痛之苦之樂之福,皆存天理,也是道,卻少有人知。

修仙之人,最初便是逆天,如溯源必逆流而上,修仙者便如同河流中的小舟,艱難前行,欲至河流的源頭尋求天地至理,其苦難劫遏自不必言,無生無死,脫離了生死的桎梏,再去看這條河,大約便可以感受到是怎樣的法則在制約在限制在繁衍,那時候,大約便是仙了。

而神,估計是脫離了這條河之後才能夠得到的另外一種領悟吧!

“姑娘,關家到了!”

飄然遠去的思緒被這一聲呼喚打斷,逸夢迴過頭來,粲然一笑,“謝了!”丟擲銀子,舟子卻痴愣愣呆住,不知伸手去接,銀子滑過蓑衣,落在竹筏上,逸夢悠然跨步,落在岸上,足下無塵,遠去的身影恍若煙霧,飄渺不實。

好一會兒,舟子才回過神來,撿起了銀子,嘀咕著:“怪了,還是那個人,怎麼感覺不一樣了呢?”

逸夢的感悟只持續了片刻空靈便被打斷,卻也足夠她領悟一陣兒了,並不覺得懊惱,快步走在曲峽的地界上,看到了那座石牌,上書的三個大字“曲峽關”氣勢雄渾,筆力淳厚,沒有染色,卻也不似斧鑿,刻痕清晰,是直接書寫上去的嗎?

憑空臨摹著筆體,又是另一番感受,大氣磅礴,震懾心魂,寫出此三字的人,修為也是極高的吧!若是家學如此淵源,關淑雲的靈力未免就太弱了些,或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