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裡找出一盒煙,同小本子一起放到茶几上,坐下來介紹到底是怎麼解決的。

他非常注重小節,不管跟自己商量工作還是跟老張、老劉或老殷談事,從來不跟領導似的坐在辦公桌後面。習慣坐在木沙發上,圍著茶几說話,能讓人感受到一種尊重。

跟晚輩兼半個徒弟搭班子,其實不是搭班子,是給他當副手。陳興國在高興之餘多少一些憂慮,擔心處理不好關係,現在看來擔心是多餘的。

他既不跟一些領導一樣捨不得放權,更不需要刻意去樹立什麼威信。

韓打擊,這個響亮的外號是打出來的。哪怕跟程文明一樣整天嘻嘻哈哈,誰也不敢對他有一丁點輕視。

不抽菸的人不喜歡煙味,陳興國早調整好了心態,把位置擺得很正,暗想人敬我一尺我必須敬人一丈,婉拒遞上的香菸,沉吟道:“這麼解決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關鍵局裡只給我們返還20%,剩下80%誰出。”

高度決定眼界,在此之前他一直擔任派出所長,會自然而然的從所長角度去看待問題。

韓博喝了一小口水,微笑著解釋道:“陳所,我們公安局攤子大,基層所隊多,屬於自己的固定資產卻沒多少。派出所、刑警中隊、交警中隊、巡警中隊,包括在外面辦公的刑警大隊和交警大隊,大多沒自己的辦公場所,幾乎全是藉甚至租人家的地方。

農村派出所稍好一些,條件雖然艱苦,辦公環境雖然不盡人意,正常情況下至少不會總讓你搬家。城區派出所不行,改革開放,經濟發展太快。領導說這個地方要拆遷,一個電話就讓你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給你隨便安排個犄角旮旯,剛安頓下來沒幾天,轄區群眾才搞清楚派出所在什麼地方,領導又說這個地方要搞建設,又要搬。陳維光幹五年城西派出所長,在他任內城西派出所就搬過兩次。”

“哎呀,你這一說我才發現,我們基層所隊跟游擊隊差不多,沒自己根據地!”

“沒根據地的日子不好過。”

韓博輕嘆一口氣,不緊不慢說:“遇到拆遷搬遷,老百姓可以理直氣壯要補償。我們基層所隊不能要,要也沒有,一分沒有,因為地方本來就是人家的。沒屬於自己的辦公場所,自然談不上搞什麼單位建設。搞也白搞,誰也不知道哪天要搬走。

局裡希望我們分局建成模範所隊,從江城回來前,我跟省廳領導也誇過這個海口。

怎麼建設,怎麼成為模範,首先是轄區治安。轄區大了,對講機喊不到,通訊指揮不暢。手機倒是方便,關鍵通話費用太高。我打算建一個高高的鐵塔,豎幾十米的大天線,裝備一套多通道的無線叢集通訊系統。”

這是接下來的工作安排,陳興國立馬坐直身體,聚精會神。

該做什麼本子裡寫清清楚楚,等會兒就吃午飯,韓博真沒想過現在談工作,只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他根本沒在意,接著道:“分局民警看似不少,等打拐中隊和經偵中隊滿編能達到四十人。但打拐中隊並不隸屬於分局,而且成立之後是要打出去的。經偵中隊一樣不隸屬於分局,等完成“重建”,等形成戰鬥力要搬到縣裡辦公。

交警隊兩個人其實是卡口民警,要守好兩市交界的重要通道柳下河大橋;刑警隊總共七個人,要負責偵查轄區內的刑事案件;

戶籍民警要呆在分局,張曉翔副局長和殷副教導員年齡大了,不能讓他們跟年輕民警一樣“白加黑”、“五加二”。其實他們現在並不輕鬆,一個要協助鎮裡搞清欠、徵收、計劃生育和殯葬改革等工作。一個要盯著正在大興土木的良莊工業園。

總之,真正能在一線維持治安的民警沒幾個。轄區人口十二萬六千五百多,算下來一個人要管**千。警力嚴重不足,搞好聯防隊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