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回頭問:“隊長,你說該怎麼辦。”

韓博板起臉,冷冷地問:“沒駕駛證敢出來拉客,出交通事故怎麼辦?這事先放一放,說剛才的事。一個姑娘,騎車從前面過,你們做了些什麼?知不知道刑法(79年刑法)第一百六十條是什麼罪?”

這個罪名很有名,第一次嚴打好多人因為這被抓過,其中有一個電影明星,一個黑車司機忐忑不安地說:“知道,流……流氓罪。”

“既然知道,為什麼知法犯法,為什麼公然藐視國家法紀和社會公德,尋釁滋事,侮辱婦女,破壞公共秩序?”

“警察同志,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念你們是初犯,給你們一次改過自新機會,再有下次,再被抓到現行,別怪我們上綱上線。還有你,趕緊去考駕駛證,沒駕駛證不許上路,更不許帶客。”

“是,我明天就去報名,明天就去考。”這個警察比姓高的王八蛋好說話,光頭終於松下口氣。

“記住剛才的話,再尋釁滋事,再侮辱婦女或進行其他流氓活動,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警察同志,您放心,我們改過自新,我們重新做人。”

經濟民警不是治安民警,更不是交警刑警,只能警告警告。韓博再次瞪了他們幾眼,拉開車門收隊。

汽車跑得比腳踏車快,趕到南河廣場,從東南兩個方向過來上大夜班的女工越來越多,三五成群,沒落單不會出事,直接加速開到劉壩橋附近的一顆樹蔭下等下班女工。

車間換班需要一會兒,幾個人坐在車上聊起天。

“保護她們上下班,她們卻一無所知。韓科長,指導員,我們這算學雷鋒做好事吧。”

半個月了,天天如此,沒發生過什麼大事。

剛開始幾天,他們很積極。時間一長,多多少少感覺有些小題大做,或者說杞人憂天。好在就半個多小時,不像公安幹警蹲起坑沒日沒夜,雖然有點想法,倒沒什麼怨言,就當夜裡出來納涼。

韓博打了個哈欠,甕聲說:“不能算,人雷鋒做的是份外事,我們乾的份內事。”

吳永亮掏出煙,推開車窗,嘿嘿笑道:“我感覺應該算,嚴格意義上看好廠門才是份內事,出了廠門就不關我們事。”

“是啊,出了門就是公安的事。”

提起公安,高長興想起下午那個電話,苦笑著說:“韓科長,有件事我忘了彙報。警官證沒辦下來,估計要重拍照片。”

“為什麼?”有沒有警官證真無所謂,韓博心不在焉。

“問題出在警銜上,我們縣之前沒正式經警,《經濟民警工作管理規定》裡也沒提警銜。內保大隊以為跟事業編和地方編警察一樣,隨便佩戴個警銜顯正式點。照片和材料交上去才知道經警有經警的肩章,一個齒輪和一把槍的那種,不能跟公安一樣授銜,鬧出一個大笑話。”

“要收回去?”

“廠裡花錢買的,收不收無所謂,只是不能佩戴。內保大隊讓我們什麼時候去一趟,他們買了幾十副肩章,不要廠裡再花錢,讓我們拿回來換上。”

沒警銜就不像警察,吳永亮嘀咕道:“臨時工能穿警服佩警銜,我們這些正牌經濟民警卻不能佩警銜,這算什麼事。”

“才佩戴半個月就要換,朝令夕改,太兒戲。”

“不換,拿回來也不換。”

只要是人,多多少少會有點虛榮心。

部下不爽,韓博一樣不爽,不無自嘲地說:“我姐一直想讓我穿警服回老家顯擺顯擺,換上肩章不倫不類,只會被人笑話,看來顯擺不成了。”

幹部與職工是不一樣的,與臨時工更不一樣。

尤其絲織總廠的幹部,如果不是提拔只是平調,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