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心已然溼透了。

寧昭輕輕道:“他的心志應該是非常堅定,所以,才能一直談笑自如,但是,人前的談笑自如,不代表他內心不驚惶畏怖,不猶豫害怕,在無人的時侯,他們親密的夫妻在一起,私語密話,往往最能表達他們的心情,也能透露他們的打算,如果能夠偷聽到的話,應該可以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秘辛情報。”

許漠天額頭有些汗溢位來:“他們夫妻防範甚嚴,有外人在時,絕不多說,有人在房外時,他們也會注意,而住到任何地方……”

寧昭忽的放聲大笑起來。

許漠天滿臉愕然,顯然不明白為什麼。

寧昭笑道:“看起來,他們是略有些經驗的人,但奈何眼中但見一石,卻看不見整座大山,他們如此,怎麼你也這樣?”

許漠天更加迷茫,怔怔望著寧昭,發不出聲音來。

寧昭笑道:“不錯,設定機關也好,派人躲在窗外、床下、屋頂也好,都是非常有效的偷聽方法,但同樣也非常鬼崇,一旦被發現,偷聽者必十分難堪。你們怎麼都忘了,有一種偷聽方法,十分光明正大,絕不至於被發現,甚至你就算知道他在偷聽,都無法質問追究,只不過,這種方法需要的是真正的高手。”

寧昭帶著淡淡的笑容凝視他,悠悠地道:“真正的高手,你明白嗎?”

許漠天略一思忖,心間豁然開朗:“是,頂級的高手,只要功聚雙耳,聽力可以超過普通人的數倍,甚至十餘倍,這樣的話,若是找一個超級高手,站得老遠,或是掃地,或是灑水,或是和人閒聊,任何人都不會防範的,可是這個時侯,說的全部話,其實已經盡入旁人耳中了。”

許漠天心悅誠服地道:“這方法的確堂皇正大,而且絕不怕被拆穿。但也只有陛下,才能突破普通人的思維限制,想得出這樣光明正大的方法來。”

寧昭淡淡一笑,對於他的恭維既無欣喜,亦無不屑,只是輕輕拍拍手,淡然說:“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外已經走進一個瘦高的太監,臉容瘦削,表情木然,走起路來,輕盈快捷,似是腳不沾地,好像沒有任何重量一般,也不曾發出絲毫聲音。

剛才楚韻如從窗戶向外望出去,曾見一個太監,遠遠在一裸樹下掃落葉,看到的正是他他進得殿來,對寧昭彎了彎腰,竟然沒有下跪。

寧昭也無不悅之色,只輕聲道:“把你聽到的,一字不漏地全部說出來。”

“是。”太監平板地應了一聲,然後開始重複容若和楚韻如的每一句對話。

他似乎有著驚人的記憶力,一字不差地把話重說一遍,只是他的語氣過於平板單調,聽不出任何起伏變化。

一開始,寧昭還只是淡淡地聽著,直到太監複述到楚韻如的那句話“性德他是個女人”時,寧昭手中的金盃差一點失手跌到地上去。

他把金盃往桌上一放,失聲道:“蕭性德?那個來歷不明,高深莫測,神奇無比,彷彿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蕭性德,他竟然是個女人?”

沒有人回答他。

許漠天雖受命捉來容若,但他不像寧昭那樣,接收到最詳盡的情報,對於性德,知之不詳,所以絕不會介面。

而那瘦高太監,只是安靜、低眉順眼地站著,一語不發。

寧昭定了定神,才對那太監道:“你繼續說下去。”

太監繼續用他那獨特的語調,一字一句,把整個對話,徐徐複述。

寧昭這次不再插話,靜靜地聽完,然後揮揮手,太監就像出現時那樣,幽靈般退了出去。

寧昭這才看向許漠天:“你怎麼看?”

許漠天聽了太監這一番複述,心中大不以為然。處於如此困境之中,還以為容若和楚韻如關起門來,要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