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方寸大亂。且早已自動過濾掉司徒錦讓安寧侯府“名揚”南陵的事,也壓根將老將軍帶來的話給過濾掉了,誓要以能否回得了府與韓氏掰扯到底。

此刻老夫人心裡悔得直吐血啊,那口老血幾次到了喉嚨口。又讓她生生給吞了回去。

她怎麼就沒有在建國公府和韓大將軍回來前。就與韓氏扯破臉面呢?她怎麼就聽從了惠妃的勸告,讓司徒嬌回了府呢?

今日又被動地讓聖上將司徒陽的世子之位給落實了,憑什麼好事都給韓家給佔了?

在老夫人的眼裡,司徒陽雖然是安寧侯府的大少爺,也是她親親的大孫子,可誰讓他出自韓氏的肚皮,而不是她林家人的肚皮呢!

不過老夫人的腦子裡還是存有幾分清明,剛才的話說到最後。明裡卻只是針對韓氏一人,在人前她還得好生端著慈愛孫子女的祖母範呢!

韓氏聽了老夫人的斥責。心裡自是氣得不行。

今日聖上封立司徒陽為安寧侯府世子,實乃一大喜事。

可是隻要一想到司徒陽如今不過才十六歲,前些天才剛剛進了羽林衛隊,沒有什麼根基可言,就算背後有大將軍府替他撐腰,還是覺得這個時候與老夫人扯破臉還不是最好時機。

於是韓氏心中就糾結上了,她是極願意帶著兒女回韓府去拜見老父親,求得老父親對她這些年不爭氣行為的諒解,她也的確不願意回侯府去讓老夫人搓磨,同時也擔心司徒嬌會因司徒空可能的退讓行為而傷心失望。

她擔心此去韓府會給司徒陽以後的路帶來更多困難,她也有與司徒嬌一樣心態,總想親眼目睹司徒空會如何處理今日的事件。

看看司徒錦當著聖人的面犯下如此大錯,司徒空是否還會因為一個孝字繼續任由老夫人為所欲為。

見韓氏因老夫人的一句斥責,而遲疑不決,陳氏和方氏都不好多說,只能看著韓氏乾著急,司徒嬌心裡就更加著急上火。

韓氏身子骨還虛弱著呢,遠沒有可以回府讓老夫人折騰的地步,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讓韓氏回韓府過節。

司徒嬌不是真正的十二歲的女孩,那韓府老僕傳的話中隱晦的意思,就算沒有身邊人的竊竊私語,她也能想得通透。

有韓府給他們母子女撐著,他們還怕什麼?

如今安寧侯府的世子之位已經到了司徒陽的頭上,難道老夫人還能讓聖上自打嘴巴收回聖旨不成?

不行,不能讓老夫人得逞,更不能讓韓氏更猶豫下去,韓氏一再的猶豫豈不寒了一心維護他們母子女三人的老將軍和方氏的心?

得想辦法堵住老夫人的嘴才行!

如今老夫人雖然對韓氏的態度裝不下去了,可是對司徒嬌卻還裝著一付慈愛的面容,既然如此何不當眾打破她偽善的嘴臉呢?

於是司徒嬌露出怯怯的神色,用有些怯懦的目光看了一眼老夫人,只那麼一眼,然後就垂下眼簾,似乎很害怕老夫人的樣子,嘴裡喏喏道:“孫女兒有一事不明,可否請祖母給孫女兒釋疑解惑?”

見司徒嬌出面,老夫人心裡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鬼仔定然要出么蛾子了,只是她心裡雖然暗恨,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付慈祥模樣:“嬌嬌兒但問無妨。”

“據孫女兒所知,祖母早幾天前就答應了二妹妹今日去她外祖家過節,為何到了孫女兒這裡就不能了呢?

孫女打出生就被送去別院,這十二年來,無論什麼節日向來只是獨自在孃親名下的別院過,從無親人陪伴。

如今有幸回得府來,按理早就該去拜見外公,祖母體恤孫女剛剛回府需要調養,又體恤孃親身子虛弱,讓孫女兒耐心等候幾日。

今日祖母既然沒有勸阻孃親來馬場,自然是祖母覺得孃親的身子已然可以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