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早逝,司徒陽逼遠走邊關,她自個最後落得在庵堂清燈孤影,司徒嬌的心就會硬上兩分。

雖然祝太醫給老夫人開了方子,無論真情還是假意,韓氏和司徒嬌都勸著老夫人要平心靜氣,可是小林氏那一句句的話,一直在老夫人耳邊迴響,她如何能夠平心靜氣?

於是祝太醫的藥失了效,李媽媽的針灸也失了效,第二天一大早當守在老夫人床上只是打了個盹的安嬤嬤卻發現老夫人大小便失了禁,嘴也歪了,說出的話再無法讓人聽個分明,這是中風最顯著的特徵!

府裡一下子躺倒了兩個,還沒等府裡安穩下來,又多了個被楊凌霄親自送回府來的司徒陽,可不更加熱鬧了,不對,侯府的氣氛更加沉悶起來。

私下,韓氏和司徒嬌卻覺得輕鬆了許多,至少沒有了老夫人時不時的聒噪,她們母女的耳根邊上安靜多了,日子也過得安逸許多。

司徒陽回府以後,並沒有先回自個的院子。而是先去看了看依舊住在外院的司徒空,見他比前幾天他回羽林衛時又清瘦了幾分,眼睛閃過一絲心疼。這些年司徒空對司徒陽到底還是不錯的。

“就沒有更好的辦法讓爹爹甦醒過來?”司徒陽伸出沒有受傷的手,輕輕勢抹平司徒空微皺的眉頭問陪在身邊的司徒嬌。

“暫時還沒有。等再喝上兩劑藥,我會再給父親試試針灸,到時希望能夠喚醒父親。”司徒嬌垂了垂眸,斂去眼中的情緒:“既然哥回來了,你就多陪陪父親,多與他說說話。興許父親聽到哥立了功,會高興地從昏睡中醒過來呢。”

司徒陽抬起眼皮看了司徒嬌一眼,心裡有些黯然。

那算什麼功?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

雖然那****的確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與對方打鬥,可若沒有楊凌霄在一邊幫著,說不定不但得不到功勞。連小命都送上去了。

不過好在終於讓自個見了血。也透過這次的行動,聚積了一些實戰的經驗,下次必不會如這次這般既蠻撞又顯得慌亂。

探望過司徒空,司徒陽自是要去慈安苑探望病中的老夫人。

在床上躺了還不到兩天,老夫人只覺得度日如年,雖然她的中風症不算太過嚴重,可是如今她右半個身子壓根就動不了。

經過兩天的針灸治療,歪斜了的嘴終於不再動不動就流口水。可是舌頭似乎不再屬於自個,壓根就說不出一句能讓人聽懂的話來。這是件讓一向要強的老夫人最為苦悶的事了。

看到韓氏帶著司徒陽和司徒嬌進來,原來躺著的老夫人頓時激動起來,還能受她意識控制的左手抬了抬,嘴裡唔唔地說著別人聽不明白的話。

安嬤嬤生怕老夫人過於激動引起更嚴重的後果,連忙與葵花一起上前,一個扶住老夫人的身子,另一個在老夫人身後墊了床厚被又墊了個靠枕,方便老夫人與韓氏母子三人說話。

只可惜就算老夫人能夠歪靠著坐起來,也不表示她能說出一句讓人能夠聽明白的話。

老夫人一陣嗚哩哇啦過後,別說便不瞭解老夫人的韓氏母子三人,就算整日守在老夫人身邊最瞭解老夫人的安嬤嬤一時之間也不知老夫人要表達的是什麼。

老夫人從最開始的激動,慢慢變得焦躁起來,最後幾乎是滿目氣憤地看著屋裡的眾人,她是這是這一屋子的人給氣的!

難為她說了那麼久,說得口乾舌躁,一屋子的人居然沒一個聽得懂,沒一個回應她的,這能不讓她生氣嗎?!

最後還是安嬤嬤見老夫人又氣又惱又傷心的模樣,實在覺得心疼,連忙在老夫人的床沿上坐下,一邊替老夫人順氣,一邊輕聲說道:“老夫人千萬莫急。你慢慢說,讓老奴慢慢猜,若猜得對了,老夫人就點點頭。若老奴猜錯了,老夫人就搖搖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