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受傷的手拉過來,埋頭挑去炸進肉裡的碎片,又細細的用柔軟的帕子擦去手上的血跡,才拿出一瓶膏藥來輕柔的抹上。

白君暴虐的瞳孔才緩了一點。

柔和的光線投在喬笙的臉上,面板暖得像一片雪白脂玉,讓那張好看得不真實的臉顯得有些溫柔與專注。

只要他一直乖乖的,溫柔的待在他身邊,一切都不重要。決然的情緒散去,胸口重新湧動的春水又燥熱起來,白君的眼神露骨得近乎貪婪噬人,還帶著不自知的纏綿意味。

等喬笙包好那隻手,手正要抽離時,他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腕。

喬笙抬眼,然後不容拒絕的,一點一點扳開他的手,眼中冷靜的和他對視,道:“在這之前,你什麼都不懂,所以,我能體諒你的一些作為。但這幾個月來,與無數人接觸,我以為你稍微的能懂一些人情世故,有些東西你能慢慢理解。我想,我錯了……”

他所有柔軟的一面都毫無保留的顯示在了白君面前,對他是有幾分縱容,然而他始終是理智的。

不疾不徐的話說來,給人冷靜過了頭的感覺。有些危險。

白君瞳孔一縮,喬笙開始認真了。

在這一刻,他能感覺到那好聽的聲音鑽入他的耳裡,就像寒冬的冰灌來,冰冷透入了骨髓裡,讓他所有的情不自禁、愛罷不能都一下子澆熄。

他趕在喬笙即將說出下面的話之前站起來。

俯下身,所有遇冷又膨脹的東西全部裝載在眼底,卻被他壓制,用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真摯道:“我忘了所有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我所有的記憶都是關於你。”

“所以,你想要跟我說再見嗎。”

那雙眼睛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茫然與委屈,漂亮極了。

會心一擊。

喬笙所有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他含著茫然離開。

白君盯著他飛上空的身影,一動不動。

所有狂湧而出的春潮,所有無法自拔的迷戀,急不可耐的掌控欲都被他封在了眼底。

瘋狂的冷靜。

☆、第69

五年後。

五行道宗樣貌依舊。

長空之下,遠處如輕紗籠罩的山脈盤亙,絕麗奇峰拔起,峰頂隱沒在雲層。

近處,寸草不生、巖壁光滑巨山一座座拔地而起,卻又像是被巨斧橫空砍斷般,山頂被硬生生削平,深不可測的深淵環繞,下方呼嘯著恐怖的氣流。

飛鶴優雅落地,紅色道袍衣袂翻飛,喬笙輕抬著步子走過,在綺君仙君的身後站定,“師尊。”

那垂墜的髮絲飄逸如流雲,從縫隙中透出一股清淡的蓮香來,兩個侍女收斂神情低頭,覺得便是那輕掃地面的衣襬,都劃拉得讓人心神搖曳。

本人更是不敢逼視。

“你仔細體會其中意味。”

綺君仙君不曾回頭,強風肆意而過,卻不能近她半尺,在這一刻,她的周身凝著一股浩瀚卻又平靜的力量,無端的讓人發憷。

她潔白如玉的臉微微垂著,幾縷髮絲溫柔的輕撫側臉,環抱著古韻悠然的箜篌,忽略那周身氣勢,看起來就像一個雅緻的畫上仕女。

喬笙專注的凝起目光。

纖長的手指輕攏慢捻,初始時,那樂音極細,平淡得無人想要注意,但逐漸的,散出的音符卻纏繞成了一股獨特的韻律…

喬笙發現周圍的靈氣不知不覺的竟然在發生移動,空氣中一些特殊的氣機逐漸的凝成一股。

綺君仙君臉頰溫柔的貼著箜篌,嘴角不知不覺的彎起一抹笑,眼神就像是在操控一切,箜篌之聲化為了虛無,不為人能聽見,好像是滲入了空氣中,升上了天際。

喬笙目中深深,再抬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