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地說:“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我茫茫然地轉身、離開……

待我回過神來,天已入黑,我正站在一個湖邊,湖面上只剩寥寥幾枝搖搖欲墜的枯葉強自撐著,滿目悽然。

這個地方好眼熟,是貝勒府的蓮湖?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來這裡幹什麼?站在湖邊,我費盡腦汁也沒弄明白,只直愣愣地盯著死寂的湖面。

“離開這裡,離開這裡……”誰在叫我離開?我為什麼要離開?我怎樣才能離開?離開了我又要到哪裡去?

聲音仍不斷地響著,大堆莫名的疑問充斥在腦海。

“安琪,回來,媽媽等得你好苦。安琪,回來……”

“秋月,不要離開我,我也愛你……”

“額娘,額娘……”

“安琪……”

“秋月……”

“額娘……”

紛亂又嘈雜的叫聲,男女老幼都有。是誰在喊?安琪是誰?秋月是誰?額娘又是誰?頭好痛,我不由自主地緊緊抱著頭。

湖面突然露出一個黑色的旋渦,湖水飛速地旋轉,旋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向旋渦吸去……

正當我就要被吸入旋渦時,身後有股力量使勁地將我往後拉……兩股力量一起拉扯著我的身體,在即將被撕成兩半的時候,劇痛令我忍不住大叫一聲“啊……”然後,我墜入黑暗中……

睜開眼,我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溫暖柔軟的錦被。

“你醒了。”一個美豔的紅衣女子盯著我,冷冷地說。

“你是誰?”她的裝扮很奇怪,像是古裝,我有些迷糊,“我這是在哪?”

“去告訴爺,說她醒了。”紅衣女子沒有回答,轉臉吩咐身旁的人。

一個丫環模樣的女孩捧著碗難聞的湯藥來到床邊。

“把藥喝了。”紅衣女子不容抗拒地說,逼人的氣勢令我不得不從。

皺著眉喝完了藥,“你是八福晉。”我驚訝地說,終於想起她是誰了。“我在哪?”

“我家。”她惜字如金,彷彿和我說話讓她很不情願。

“我怎會在你家?”

“爺把你帶回來的。”她厭惡地說,“他不該把你帶回來,我討厭你。”

“我知道。”那年在草原時我就知道了,她很直率,愛恨憎明,比虛偽的不喜歡卻裝喜歡好多了。

我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她愣了愣,“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值得九弟喜歡,還一而再地維護你。”

原來她是為九阿哥感到不值。我沉默,我也不明白。

門呯的一聲被推開,她口中剛提到的人快步衝了進來,她憤怒地瞪了我一眼,閃身離去。

“你怎麼樣?”九阿哥急急地問。

我看著眼前這個被我一次次傷害,卻又一次次在我危難、無助的時候守候在我身邊的男人,為什麼我愛的人不是他?

“我沒事。”冰冷的心中湧起陣暖流。

“還說沒事,八哥說你想投湖!”

投湖?“怎麼可能,我不會投湖。”我投湖幹嘛。

他不信,“那你怎會回到四哥的舊府邸,還在湖邊昏倒?”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的。

“你很傷心?”他小心翼翼地觀察我。

“什麼?”我傷心什麼?

“我們都知道了,四哥府上的鈕祜祿氏有喜了。”

他這麼快就知道了?我撇過臉。

“她雖然有孕,但四哥最喜歡的還是你,你不用難過。”他勸慰我。

我咻地坐起,“我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你卻讓我不要難過?”

“男人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