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措,也擔心她一旦受驚又悄悄跑開。他的愛,什麼時候起已經變得那麼脆弱,李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這一次,他對自己說,絕不放手了。

入夜,蘇清煙和黑黑在房中談話。

“主子,北澤國最近有異動。北澤正在啟元的邊境屯兵,充足的糧草也囤積在距邊境二十里的地方。”

“可是要打仗了?”蘇清煙驚道。

“倒是沒聽說打仗這個事。但北澤的動向卻明顯表明它對啟元的野心。若說要打仗的話,北澤還沒有什麼藉口。”

“打仗還要藉口?”蘇清煙問道,忽的又想起了鴉片戰爭中虎門銷煙便是戰爭開打的導火線。有一個堂而皇之的藉口,可以站在有理有據一點。

“那北澤說不定正在等一個藉口。”蘇清煙撫了撫額頭,接著說道:“可是現在李然這個皇帝正在我們身邊,這要是打仗了,金陵那邊可怎麼辦?”

“邊疆急報這幾日應該已經進了宮中。再過一日,李然應該也能得到訊息。此事還不急,主子還是讓他自己定奪吧。”

“也對。”蘇清煙喝了一口茶,長長的睫毛忽閃了下,“黑黑,昧淵落腳在哪裡?”

“城西的翠雲客棧。天字一號房。”

“好咧。”蘇清煙輕哼一聲,死昧淵,讓你來招惹我。“黑黑,幫我拿紙筆來,再備些信封。我要寫信。”

“主子,你要寫給誰啊?”黑黑問道。

“我要給昧淵製造一點驚喜。”蘇清煙莞爾一笑,黑黑卻打了個冷顫。

到了第二日的凌晨,蘇清煙房中飛進一隻飛鏢,釘在了床欞上。蘇清煙被聲音驚醒,急忙起身,院中並無動靜,如靜也沒有吵嚷著進來,甚至連黑黑也沒有反應。蘇清煙看向那隻飛鏢,縮小版的手裡劍麼。鏢尖盡數沒入木中,可見對方內力深厚,但比這更讓人寒心的是,如此無聲無息地闖進來,竟未驚動任何一人。若他要殺人的話,後果便有些不堪設想。

蘇清煙掀開被子,拔下那柄飛鏢,將飛鏢下的紙條舒了開來。紙條上只有一行字。

錦珞在我手中,若要救她,請獨身赴約,城北寒樹林。

蘇清煙披了件衣服,悄悄開了門,足尖一點無聲無息地隱入黎明之中。蘇清煙飛馳在清晨的涼霧中,心中百轉千回。知道錦珞和她關係的人,應該是一年多前便認識她的人,要麼,便是千方百計調查了她的人。但是無論怎樣,用錦珞來引她出去,足見對方調查的很是清楚。但是錦珞一直住在南靖城的流煙苑,照理那邊也有追風閣的人在,若是錦珞失蹤,追風閣肯定會有訊息傳來。

蘇清煙面色一凝,也許壓根兒就沒有錦珞,這只是個藉口罷了。

城北寒樹林,再往北便是脫魂崖。寒樹林是啟元境內最為出名的自殺林。總有各式各樣對人生絕望,心灰意冷的人趨鶩而至,或上吊,或抹頸,自殺方式千奇百怪。於是寒樹林變成了遠近聞名的死樹林。一般人等,除非確有急事才會途經寒樹林,但大多數人都是繞道而行。

蘇清煙飛馳到寒樹林外,方開始後悔。既然已經認定錦珞不會在對方手上,應該回去叫下黑黑一起的。

凌晨時分,寒樹林還瀰漫著清冷的霧氣,方圓一里內毫無人煙,遠看過去便有一種死寂籠罩在上方,連帶著那些開始乾枯的樹木,都有種詭異的氣息。

蘇清煙打了個寒顫,掠進林中。寒樹林內部,較之於外部的死寂,更多了一種腐朽的味道。蘇清煙穿著的梨花白湖凌裙在空中飛奔,若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無疑就是一個鬼。

這不,蘇清煙正在四處尋找那名約她的人,看到林中一名灰布衫的男子正癱坐在一株乾枯的老樹前,顫抖著肩膀。

蘇清煙落在地上,有些狐疑地上前搭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