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用力抽立柱關窗。少年不肯鬆手,兩人握著立柱拔河,趙沉茜自然拔不過他,冷著臉撒開手。少年不敢造次,抬著支摘窗,小心翼翼從縫隙裡看她:“茜茜,你還在生氣嗎?”

趙沉茜揹著身體,理都不理他。容衝輕手輕腳從芥子囊中取出一枚風鈴,忽然握著鈴鐺搖了兩下:“你要是還不理我,那我就叫人來了……”

趙沉茜差點被嚇死,立刻轉身:“住手!你不要命了?”

容衝見她終於和自己說話了,揚著眉笑了,說:“我就知道你沒有真生我的氣。看,我給你做的風鈴,上面刻了陣符,只要它響了,就是我想你了。”

趙沉茜冷冷看著他,世上怎麼能有人如此自信,她明明是真的生他的氣!但容衝深夜出現在禁宮,已經是大忌,而這廝手裡還拿著一個風鈴,簡直是危險中的危險,趙沉茜只想趕快打發走他,道:“胡說,分明是風吹響的。”

少年一揚手就將風鈴掛在屋簷下,風吹過,鈴鐸叮叮噹噹作響。他回眸,笑著看她:“你怎麼知道,起風的時候,我沒有想你呢?”

趙沉茜回過神,發現太監們束手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生氣沒有:“殿下,您怎麼來了?是奴家笨手笨腳,吵到您了嗎?”

趙沉茜看著眼前這一切,忽然覺得渾身脫力。是啊,已經八年過去了,她何必執迷不悟,從慶壽宮搬回坤寧宮都中邪一樣將風鈴掛在同一個地方,日夜聽著它叮噹叮噹,擾人睡眠。

哪怕重回坤寧宮,她也不再是十四歲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哪怕強留著這個風鈴,她和他,也回不到過去了。

這八年,趙沉茜做了許多決定,也走過許多岔路,但她從未後悔過將軍府抄家那日的選擇。若問她遺憾嗎?或許是遺憾的,但即便再來一次,她也依然會這樣做。

她和他總是隔著時差,無論做什麼都錯一步。在錯誤的時間裡相遇,或許,他們註定有緣無分吧。

趙沉茜掐著掌心,止住莫名襲來的頭暈,冷淡決絕地說:“撤下來吧,不用再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