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另有指示,你即刻動身赴宣州,向盟主請醫增援,十日之內,務必從宣、名二州調配尚好的醫藥和大夫回城。”說著將書信遞給蒼風,“速去!”

“蒼風遵令。”蒼風謹慎地將信收好,卻依然感到擔憂:“那暗中作祟之人……”

“眼下疫情嚴峻,你我身在明處,只管撫城安民便是。”沈猶楓目光平靜地看著蒼風,竟淡淡一笑:“龍鼎聯盟可是有三旗。”

蒼風一驚,頓時豁然開朗,再不多言,辭別沈猶楓後遂策馬向麓州城外奔去,馬兒如閃電般經過城門口,蒼風並未察覺到,此時此刻,卻有個身著純白貂裘披風的少年獨自站在暗處,靜靜地目送他遠去,貂毛連衣帽遮住了那少年大半張臉,無人能看清他的面容和神色,待城門再次緊閉,那少年轉過身來,伸手拉緊披風,悄然走向那片瘟疫肆虐的村落。

'2'第一百十九章 神 醫

夕陽向西邊的地平線沉了下去,天幕逐漸變得幽藍,月亮探出雲層,幾顆星辰閃著寒光掛上天邊,無聲無息,搖搖欲墜。

麓州城郊,被溼霧瘴氣籠罩的村落漸漸地沒入又一個漫長幽暗的黑夜裡,村外重兵把守,戒備森嚴,村子裡火把流動,哀鴻遍野,連翹隨軍給村民們派送衣食和藥品,一路上不斷看見有屍體被抬出去燒掉,他異常難過,卻無能為力。這瘟疫來勢兇猛,傳染性極強,普通的藥物根本無法醫治,連翹從天門帶來的藥物也僅僅只能遏止傳染,卻無法令患者痊癒。

大屋用蒼朮和雄黃煙燻消毒之後,鋪上幾床厚厚的棉絮,十來個人躺於屋內,有老人也有孩子,他們病情較輕,暫無生命危險,大屋旁側還有一間耳室,室內躺一個名叫小栓子的孩童,已是病入膏肓,隨時都可能死掉,為免加重傳染,連翹早已將他隔離開來,在耳室內單獨照料。

“連哥哥……我……難受……”小栓子形容枯槁,氣息微弱地呢喃著,連翹嘆了口氣,拔出他頭維穴上的銀針,輕輕地替他蓋緊被子。小栓子感染瘟疫已有七八日,他是最先受到瘟疫傳染的病患之一,卻也是染病後活得最久的人,在三日必死的魔咒之下,小栓子還能活到如今亦全憑連翹的照料和鼓勵,可是病魔無情,沒有治根之藥,他小小的身軀惟有被痛苦一點一點地吞噬,雖然他一直都很聽話也很堅強。

連翹不忍再看小栓子那張慘白的小臉,遂別過頭,輕聲道:“哥哥又給你施了針,你閉上眼睛歇一會兒……歇……”他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忙起身走了出去,竟不敢再看小栓子一眼。

耳室內又只剩下小栓子一個人,他神智恍惚地望著月光幽曳的破舊屋頂,動了動乾裂的唇,毫無血色的面容上竟綻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眼下病情惡化,他年紀雖小,卻已能夠讀懂自己的將來,待笑容散去,他無力地轉過眼角,也就在這一瞬,他恍若置身夢境一般,剎那間呆若木雞——

眼前朦朧的月光之下,不知何時竟站著一個渾身純白的少年,衣飾華麗,氣質超然,他悄然褪下罩在頭上的貂毛帽,一剎那,眉宇間光華流瀉,風采奪目,竟美得令人不敢正視。

“你……”小栓子呆呆地望著他,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全然忘記將目光再從他臉上移開,“噓……”那少年卻將食指放近自個兒唇邊,輕輕地搖了搖頭。小栓子恍恍惚惚地點點頭,默然瞧著那少年從袖中拿出一隻小藥瓶,倒出一粒淡綠色的藥丸,他雙指一夾,再一送,那藥丸便利落地入了小栓子的嘴巴,舌頭一含,藥丸的味道竟是甘甜宜人,芳香四溢,小栓子猛然清醒了半分,想也沒想便用力將藥丸嚥了下去……

那少年掀開被子,伸出右手手掌放於小栓子胸前的膻中穴,掌心借力順勢而下,他動作輕柔,手法嫻熟,掌心滑到天樞穴嘎然收住,再反掌一送,小栓子頓時感到憋悶的胸中漫過一股奇異的清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