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次我們被人潮擋著不能前進,衛兵組成的人牆完全不能阻攔他們熱情的力量,我第一次體會到了夾在人群中無法自制的感覺,我們就像大海上的小舟一樣被浪打得東搖西擺。我們很快就被衝散了,長官老爺被狂熱的人們捲走了,而長官家的兩個自命不凡的少爺則被留在了人群之外。

最後,人們衝開了我爹身邊的衛兵,直接把他扛上了肩頭,在大片湧動的人頭之上,我爹和人們震天的呼喚聲混合在一起漂向長官府。幾個人把我爹架在肩上飛快的跑了起來,人群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尖叫聲驚動了村子裡所有的人,於是那些還沒來得及出門的人也快速湧了過來,加入到了欣喜若狂的人群之中,和他們融為一體。

人們說,仁慈的長官老爺終於回來了,平靜美好的日子即將回歸。

第三部分 … 真是一個發生奇蹟的時代

第三部分 … 真是一個發生奇蹟的時代 而我爹則在人潮中央始終保持著他溫敦的笑臉。

這是一次自發的盛大無比的聚會。它一直持續到中午時分,也就是說,從村南城堡到長官府的這段路程,人們總共走了兩個小時,往日,這條路我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走完。我爹回到家的時候,身上狠狠地出了一身汗。人們站在街道上懷著依戀的心情目送他走進了長官府的大門。

帶兵官悄悄對我說,這是民意,老爺在人們心目中的位置不可動搖。

而我則說,只有那些愚蠢的人看不到這一點。

進了大院,一切就安靜了下來。士兵們整整齊齊地列隊站在過道上,道路被掃得乾乾淨淨,只有幾片新落的枯葉在微風中浮動。

我爹操著和往常一模一樣的步伐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他邊走邊和管家說話,只不過他走得有些快,越來越顯胖的管家為了緊跟著他,已經氣喘吁吁了。在走近他的房間時候,我爹忽然對著管家說了一句話,我爹說,珍太太呢?我在人群裡沒有看到她。

我們全都吸了口涼氣,緘默不語。

我爹跑進了他和珍太太的房間,我聽見了他在屋子裡呼喊珍太太,過了一會我爹從房間裡出來了,他臉上帶著慍怒,目光銳利地問:珍太太呢?我爹首先將這個問題拋向了哥哥和管家。

初冬的午後,汗水從哥哥和管家的臉頰上淌了下來。

管家吱吱唔唔地不敢說話,而大少爺則低著頭一聲不吭。

我爹把頭轉向了帶兵官,這樣,所有人也都把頭轉向了帶兵官。我爹說,帶兵官你說吧,你可負責著村子裡所有人的安全,要出了事情的話,法律會毫不留情給你懲罰的,誰也不能逃出法律的制裁,這是我們的總統剛剛對我說的。

帶兵官卻也囁嚅著無話可說。

最後,我爹的問題輪到了我的身上。我爹用嚴厲的目光注視著我,在我耳畔說道:孩子,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忍受不了那種目光,往後退了一步,可是他卻隨即朝我走近了一步,我們離得更近了,我完全處於他的鼻息之內。

我不得不說話了。

可是我並不知道我能夠說什麼,因為早上到現在還沒有進食,我肚子裡空蕩蕩的,胃在收縮,腸胃連續的發出了一陣抽搐的疼痛。

我把在場的人全部掃視了一遍,在和帶兵官的目光相碰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帶兵官的意思是叫我也不要說話,而管家和哥哥,他們都把頭低著。

這是一個重要的時刻。

我必須說話,我張開了嘴巴。

這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櫻桃,櫻桃,老爺回來了。

珍太太的聲音。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看到珍太太面帶笑容的從後院拐角處閃了出來,緩緩地向我爹走來。

這真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