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滿門男丁殺戮殆盡。當時我為阻止朝陽子的圖謀,也追去了太原,只可惜終於還是去遲半步,卻又因此和百里兄不打不相識。在下冒昧,卻就替他起了個‘百里獨步’的漢名。”

“百里獨步?這名字倒也不錯,極有氣勢。”白虎王摸著自己的大鬍子,沉聲道:“一月之後驪山皇陵之戰,坦白說,單憑王爺、令師、還有我三個人,雖可立於不敗之地,卻未必能言必勝。此戰關係天下蒼生,我們非勝不可。所以小獅的力量,絕對是必不可少的。河南王,在下斗膽向你求個人情,不知可否?”

楊昭點點頭,道:“雖說和朝廷法度稍有不合,不過法律也不外乎人情而已。何況百里兄本是無罪之人,也確實不該將他當作犯人般看待。”他頓了頓,回首向席下的折大招招手。折大當即起身走上前去,恭身聽命。小王爺低聲吩咐了幾句,解下自己腰間的令牌交給他。折大當即領命去了。

折大為人沉穩幹練,無論任何事情付託給他,總是能做得令人百分百地滿意。再說大興城雖然正處於宵禁狀態之中,但折大有了河南王的令牌與口喻,自然也無人膽敢留難或阻撓他。不過約莫半柱香的時間,王府裡馬廄之內的所有馬匹,突然間同時發出代表驚惶不安的尖聲長嘶。喧鬧聲之大,甚至令在大廳中飲宴的眾人也被驚動。無須多問,這正是因為黃金雄獅百里獨步,已經到了。

霎時間,在座眾人除楊昭與白虎王兩位之外,全都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杯筷。莫名的沉重壓迫力,驅使他們閉口不再言語。但心跳的速度,卻隨著那股無形氣勢的逐漸逼近而不斷加快。片刻工夫,剛剛還喧鬧不已的大廳驟變一片鴉雀無聲。紅拂女的武功修為,也已經要算頗為不俗了,但此刻她卻仍只覺胸前彷彿被壓上了塊沉甸甸的大石,就連呼吸也感困難。李靖自己也覺得不好受,但看見未婚妻面色發青,他仍舊立刻伸手過去,暗運真氣以助其寧定心神。

楊昭同樣早就探手過去,幫助明月舒緩那種壓力所帶來的不適感。心下卻頗為感嘆。當世的顛峰高手,每個人也有屬於自己的獨特風格。比如說朝陽天師是陰森妖異、楊玄感是霸道張狂、白虎王則內斂深沉。至於百里獨步,這頭黃金雄獅便人如其名,絕不屑於去收藏掩飾什麼,隨時隨刻也彰顯著一股萬獸之王的威儀。而其性格中的狂野狠惡,更絕不遜色於再世霸王。事實上,楊昭也確實很想知道,紫雷七擊與金科五殺律這兩套曠世奇功之間,究竟誰高誰下,誰能更加技勝一籌?

楊昭心念轉動之間,只聽得陣陣低沉的猛獸咆哮之聲,已伴隨著沉重腳步而傳入大廳之內。廳中眾人的目光,當即自然而然地被它吸引了過去。燈光之下,只見一頭神態兇猛猙獰,渾身肌肉虯結的獅子正站在大廳門口。它那滿頭金黃色的蓬鬆鬃毛之間,赫然有著三片極明顯的銀亮。獅背之上,更屹然坐著一名比獅子更加雄壯的異族大漢。他膚色有如雪白,藍瞳凌厲如電,腰間跨著口金色重劍,正是黃金雄獅百里獨步。而在他身側之處,另外有位身材婀娜動人,卻以白紗覆面,手執羊頭怪杖的女子。她便是西域黑巫神教的黑巫天女。

黃金雄獅此時的心情,實在算不上怎麼愉快。畢竟,任何無辜的人假如被當成罪犯般隔離起來盤問個不休,他都一定不會覺得這種經驗有什麼樂趣可言的。而比這更令人心情鬱悶的,莫過於要發現原來自己的頂頭上司和身邊大半同僚,竟然當真勾結了妖魔準備謀逆作亂,而偏偏自己卻一直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了。不過,縱然如此,能夠重新與故人見面的喜悅心情,總算也將胸中那份不快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