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父親留下的那幾個謎語,再聯想到父親死後顧琦的表現以及顧琦臨走前在父親靈柩之前說的那番話,謝涵有種預感,父親跟這件事應該是脫不了干係。

這筆銀子肯定不是小數,所以顧家才會這麼急切甚至是不擇手段地追要,只是謝涵不明白的是,何昶貪墨的銀兩為什麼會是顧家來追要?還有,何昶貪墨的銀兩為什麼不直接給顧家非要從父親手裡過一遍?父親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要答應幫顧家幫何昶做這種事情?

此外,顧家又是憑什麼斷定那筆銀錢一定就在父親手裡?他們果真對顧玡母女三個不設防嗎?

因此,謝涵才會想知道顧老婆子到底對顧玡母女三個說了什麼。

“外祖母交代我們兩個路上好好聽母親和三舅的話,別的也沒說什麼。”何悠抱怨說。

她記得謝涵離開顧家之前老夫人親自去謝涵的院子裡探視,臨走還送了謝涵兩個丫鬟,聽說大表哥也把老太太送的九連環拿去給謝涵送行,可她們走的時候,老太太只把她們喊去吩咐了幾句話就完事了。

“那外祖母沒有送你們幾個人?你們身邊的丫鬟婆子都是自己人?”謝涵再問道。

“這倒不是,外祖母怕我母親不懂這些喪葬禮儀,打發了她身邊的田婆婆跟著我們,別的就沒什麼了。”何青說完抬起眼皮瞅了謝涵一眼。

到底是大幾歲,何青也清楚外祖母把這田婆子放在母親身邊不僅僅是教她一些喪葬禮儀規矩,只怕還有別的目的。

就像謝涵離開顧家一樣,外祖母不但讓二舅相送,還把自己身邊兩個丫鬟送給了謝涵,如今五姨父一沒,外祖母又送了兩個管事婆子來。

何青隱約聽得母親和身邊的管事媽媽唸叨了幾句,大意是謝涵的日子也不好過,才剛六歲,顧家卻放了這麼多人在她身邊。

因此,何青揣測顧家的人肯定也是來監視謝涵的,至於為什麼要監視謝涵,何青就搞不懂了。

就像她搞不懂她父親的案子一樣,明明家裡沒有那筆貪墨的銀錢,可皇上還是沒有把父親的家產返還給她們,也沒有給父親平反,只給了一個罪不及家人的判決,害得她們現在只能依附顧家生活。

謝涵一聽顧老婆子在顧玡身邊也安插了人,心下倒是鬆了一口氣,這說明顧家也不是完全徹底地信了何昶,這樣的話,她這邊的壓力相對來說小一些。

“對了,三舅跟你們一起回幷州嗎?”謝涵又問了一個問題。

她也是剛剛才想起來,如果顧家對顧玡母女三個沒有完成撤防,那麼顧珉的來意恐怕就不僅僅是幫顧玡打理沿途的瑣事了,只怕也存了心思讓他去何昶的老家看看有沒有值得顧家惦念的東西吧?

這麼一想,謝涵忽地又有些後悔讓劉媽媽一家先去幽州了,她還沒有完全揭開父親的謎語,誰知道父親的老家會不會也隱藏了什麼秘密?

要知道父親當時送母親的靈柩回幽州時何昶已經出事了,以父親的聰明,那個時候的他肯定是要為自己為女兒安排好後路的。

“回,外祖父說讓三舅幫著母親把父親安葬了再回京。”何悠說道。

謝涵聽了剛要問問何昶在幷州的老家還有些什麼人,家境如何,司書掀了門簾進來,說是高升在外書房等她。

何青何悠見謝涵有事,相攜著告辭了。

謝涵見司琴從裡間屋子拿了一件嶄新的菱格四合如意文錦的銀鼠褂出來,忙搖頭道:“高叔叔不是外人,不必如此麻煩,我披了這件狐狸毛的斗篷去即可。”

“外面下雪了,還是穿著這個去吧,正好也快過年了,讓高管家看著也歡喜。”司琴說道。

這衣服是她和奶孃兩人花了快半個月才做出來的,雖說是守孝期間,可大過年的她們兩也不願委屈了謝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