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不休地抱怨著。老景知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老景命令偵察員們去查封市場,自己則跑到報社,直接找到報紙總編。他的確希望能認識認識這個傢伙,一來是破案需要,二來,如今這年頭這樣的好人已經不多了!

報社總編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牛氣烘烘地接待了老景。老景進門時,半站著的總編馬上坐下了,歪著眼睛問:“您是什麼級別?”

老景詫異地說:“正科。

總編點著自己的胸脯道:“我是副局,我們社長是正局。嘿嘿,我知道你們是為什麼來的,這件事已經驚動全國啦。可你們總不應該派一個科級幹部來與我交涉吧?單位與單位之間交往應該遵循對等原則。”

老景在機關裡混了十幾年,自然清楚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不得不賠笑道:“我今天是來了解情況的,改日我們領導一定會登門拜訪您。”

總編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這樣吧,你直接去見記者吧,具體情況,他比我清楚。可你要記住,我們的記者都是副處級的,是拿過全國新聞獎的。”

老景拍著胸脯道:“您放心,我絕不會用對付罪犯的辦法對付他。”

總編這才官樣十足地點了點頭。

老景又低三下四地找到記者,沒想到記者比總編還牛氣呢,一聽說老景要找提供新聞線索的人,立馬急了。記者怒氣衝衝地說:“保護線人是全世界新聞工作者的神聖職責。我要是把線人的訊息透露出去,我在這一行裡就沒辦法混了,是敗類,你懂不懂什麼叫敗類?”

老景馬上解釋道:“我懂,我懂,我們是為了破案,絕不是難為線人。”

記者冷笑道:“我明白,出了這種事,人家首先想到的不是抓住元兇,而是誰把這訊息捅出來的吧?嘿嘿!這事,你們覺得丟人了,是吧?嘿嘿。”記者目光中全是輕蔑。“頭年,我們在農村採訪小學老師強姦學生的事。鄉長號稱家醜不可外揚,他告訴村民,誰敢給鄉里摸黑,就削了誰的戶口。結果我們在村裡就跟日本鬼子似的,人人喊打。呵呵,這裡面的事我明白。”

老景指著自己的帽子說:“你不信我還不信這個?”

記者冷冷地說:“我當年上山下鄉的時候,衝這個玩意兒發過誓,我比你清楚它的含義。”

老景又有點急了,叫道:“找不到他,我們就找不到元兇。”

“你們廢物。”記者道。

老景氣得一拍胸脯,抬手就把手槍掏出來了,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

記者一下子跳到椅子後面:“你,你要行兇嗎?”

老景怒道:“我把槍壓在你手裡,問明瞭情況,我就讓他走。我要是食言,你就斃了我。”

記者疑惑地盯著手槍,哆嗦著說:“你把槍壓給我是違反紀律的,你膽子挺大呀。”

老景點頭道:“你只要把這事說出去,我的飯碗就沒了。”

記者抓起槍別在腰裡,兇惡地說:“你要是敢食言,我就真砸了你的飯碗。我是副處級,比你級別高。”

第六章 一刀平五千(1)

老景開車,記者帶路,最後二人竟然來到了省圖書館。老景沒有閱讀證,記者便用記者證將他帶了進去。

老景心下是暗自佩服,這情景與他想像的差不多,擁有如此濟世胸懷的義士就應該在這種高尚的地方出現。二人徑直走進閱覽室,室內空曠、荒涼,寬大的閱讀桌邊大約只有五六名讀者。老景眼尖,一眼就看見有個穿軟皮甲克的年輕人,他正趴在長條桌盡頭打瞌睡呢。這傢伙臉邊全是書,手邊有一杯茶,估計是讀書讀得太累了。

記者躡手躡腳走到青年身後,猶豫了一下,然後不大忍心地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幾把。青年揉揉眼睛,慢慢抬起了頭,他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