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季如輕輕道:“各取長短罷了。一個人總有思慮不及的地方。”

王策偏頭,似笑非笑:“你這,那可是挑唆離間啊。”

談季如哭笑不得:“你說是,那便是罷了。”

重新緩步走在山路上,談季如斯文輕道:“我見過忘情天子。”

王策挑眉,似笑非笑:“如果你知道三大無上武帝的下落,那麼,我就知道如何成為武神!”

談季如笑了:“你是北衙出身,南衙人,你大約也知曉,四十餘年前,南衙得罪一名武帝,迫使先帝不得不賠禮道歉的往事。”

談季如緩慢,輕聲道:“鮮為人知的是,那名武帝,是來自劍神山的杭劍帝。那事之後,我北唐一直致力交好劍神山,每年總是派人去表達善意,陛下也很熱衷。”

王策拈下巴,不發一言,嘿然順著他的意思說:“三大無上武帝,隱居多年了。今日四大人皇誕生,不知這三位會是什麼態度。”談季如,你想說這個,對嗎。

談季如深深看了王策一眼,微微點頭。

王策和他,都沒說起一些不相干的。談季如的懷疑,是從何而來,這也不必多糾結。

說白了,談季如是首先懷疑文繡公主的死。然後,一路追查,才隱隱懷疑狸貓換太子。如果是其他人,多半追查到這裡,就以為是真相了。

那就被顧博製造的假象給忽悠了。

也不知是談季如運氣好,還是顧博不走運。王策恰到好處的長大,恰到好處的躥出來攪局,然後跑掉。

圍繞王策發生的,以及各種相關,引發了更多的懷疑。

談季如知曉的未必有王策多,也很片面,可也架不住這人實在太狡猾精明瞭,也在一心一意的追查此事。一旦萌生疑心,那就真的很難收尾。

坦白說,破綻不破綻,暴露不暴露。顧博此時不一定就有多麼在意。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大勢將成,犯不著太過嚴守秘密。

……

王策和談季如,都沒有說起顧博的破綻,也沒有說起相關線索。

知道結果了,就沒太大的去追究細節。否則,真要說起來,那真得花費好大的篇幅。

漫步在山路上,王策沉吟,問道:“神恩會?”

談季如徐徐淡道:“權力會此時散漫無目標,大有群龍無首。”他輕笑:“我以為,你不必太在意權力會,基本沒武帝。”

王策笑笑,贊同。沒了神恩會,權力會就是一幫怨氣沖天,心懷各種恩怨仇恨的人所組成,沒必要多費心思。

就像樓外樓,沒了神恩會插手,樓外樓自然而然就只是一個純粹的刺客組織,你花錢,他給你賣命。

甭管是權力會,還是樓外樓,都基本沒幾個武帝,尤其前者,更是幾乎沒有。武帝不論身份地位,基本就是巔峰了,就是有什麼仇恨,有什麼怨氣,自己沒理由搞不定。

實在犯不著犯賤,跟神恩會攪和在一起。

談季如眼色一動,陰柔一笑,暗中點醒:“樓外樓不過是一群要錢不要命的亡命徒,權力會卻是身懷各種仇恨血債,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萬萬沾不得手。”

王策笑了:“這倒是想到一塊兒了。”有荊棘的弟子,樓外樓至少能到手一半。

後邊的山路,傳來王斷和王歉的話語。

王策笑笑回頭,看了一眼,點頭流露一絲謝意:“此事,真的要多謝你了。”

談季如微笑:“我要走了。”凝視王策,似乎想要在這張臉上,找到屬於繡兒的痕跡。

好久,他忽然搖頭,自嘲一笑,竟自充滿苦澀:“你保重。”

王策點頭,談季如走了幾步,沒入黑暗前,忽然轉身回頭:“顧博詐死之時,死去的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