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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趙一曼的警士董憲勳在他的叔父董廣政的協助下,將趙一曼抬出醫院的後門,一輛計程車早已等在那裡。開車的是個白俄。幾個人上了車,車立刻就開走了。計程車開到文廟屠宰場的後面,停了下來,客人下了車,白俄司機調頭把車開走了。
女護士韓勇義早就等候在那裡,僱好了一副轎子,扶著趙一曼女士上了轎,一夥人立刻向賓縣方向逃去。
警察署的警官在趙一曼逃走後,很快從那個白俄司機處發現了線索,後來又從太古街的轎鋪主人那裡得知,趙一曼是由他們抬到荒山嘴子附近去的。
日本警官馬上乘車去追。途中,必由之路上的阿什河橋被夜裡的暴雨沖垮了。日本人只好到附近的村莊徵到幾匹馬,騎馬直追。追到阿什河以東二十多公里的地方,發現了坐在馬車上的趙一曼、護士韓勇義、警士董憲勳及他的叔父董廣政。
在功敗垂成的時刻,趙一曼再次被捕。
第二次被捕後,日本憲兵對趙一曼的折磨不斷升級,他們寄希望於那些曾經令許多人發抖、喪失意志的酷刑能在她身上產生作用。用盡了人們聞所未聞、想都想不到的各種酷刑:釘竹籤是釘滿十指,拔出來後,用更粗更長的籤子繼續釘,最後改用燒紅的鐵籤扎;灌辣椒水是攙著小米和汽油一起灌,而且是熱辣椒水和涼汽油交替地往趙一曼的喉管和鼻孔裡灌;烙鐵是直接摁在趙一曼的乳房上烙燙。最後甚至使用了即使是身強體壯的男子漢也忍受不了的類似凌遲般活剮——剝肋骨。
在施酷刑過程中,為了不讓趙一曼昏迷,失去刑訊效果,日本憲兵先是用冷水潑,後來改用化學藥水燻,用酒精擦,還多次給她注射了大劑量的強心針和樟腦酊,強迫喂灌許多摻有咖啡因的鹽水和含有高純度甲基苯丙胺的葡萄糖液,待趙一曼恢復體力,頭腦清醒,精神亢奮後,再繼續用刑。
最後,濱江省公署警務廳和哈爾濱警察廳開會討論如何使趙一曼屈服。
濱江省公署警務廳澀谷三郎廳長親自作了兇殘決定,專門從日本本土運來最新式的專門針對女性設計的電刑刑具。指示行刑的日本特務不要有任何顧忌,可以直接電擊趙女士身體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
據當年參與審訊的兇手描述,這場斷斷續續持續了七個多小時的電刑,造成了連續不斷的劇痛,已超過了任何人能夠耐受的極限。先前受刑從未喊叫一聲的趙一曼撕心裂肺的悲哀叫聲不絕於耳;完全失禁、淋漓不絕,胃汁和膽汁全嘔吐出來;受刑處被電流烤焦、面板成為皮革狀、呈焦黑色,區域性組織Ⅱ…Ⅲ度電燒傷、呈炭化狀;整個人混身上下溼淋淋淌著汗水,口中直流白沫,舌頭外吐,眼球突凸,兩眼變紅,瞳孔微微放大,下嘴唇也被她自己的牙齒咬得爛糊糊的……
遮蔽與記憶:趙一曼(4)
趙一曼以自己的肉身否定了敵人的暴虐和不義,在趙一曼所受的虐殺中,我們感到酷刑和罪惡不僅是日本人的恥,它是人類犯下的罪,是世界之恥。趙一曼這樣的弱女子,憑藉自己的精神高度和超人的意志(有時連自己的身體也是不能憑藉,身體也參與了精神的壓榨),不僅打敗了日本人充滿武士道和先進酷刑所結成的團隊,還以自己的人格讓警士與護士拼卻身家性命一起逃亡,只功敗垂成的逃亡這一點,就給對手帶來了巨大的羞辱。
我們知道,酷刑之苦是痛徹骨髓的,古代的凌遲,之所以不讓犯人速死,說穿了是使犯人感受折磨的苦痛。有時酷刑製造的是一種精神的恐怖,行刑者可能還沒有動刑,而早早地把將動用酷刑的資訊透露給你,很多人由於害怕行刑在沒有動刑之前就招供了,精神的恐懼其實就是一種精神酷刑。
當你在閱讀偽濱江省公署警務廳司法科法醫股“關於趙一曼女士傷檢診斷報告”(一九三六年七月二十八日濱警司法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