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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著她。許久不見反應,我顫抖地伸手到陳晨的鼻息下……
謝天謝地,她還有呼吸!
正當我想把這訊息告訴盛靚潔,側頭要叫她時,目光再一次凝滯了。在我找到陳晨後,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從廁所裡溢位的血。現今身處廁所,一排長長的廁格前,入目盡是黑壓壓的液體。而它們的源頭所在的廁格處,廁門大開,一隻類似人手的東西,耷拉垂下!
盥洗室內不設燈,是為避免學生不利用正常洗漱時間,熄燈後,在此洗衣用水。但現在我走進了廁所,這裡是有燈的。
如同看到希望的出口,我掙扎著站起身,猛然按亮廁所的燈。頃刻間,地面上刺眼的紅撲面而來,令人作嘔,廁所內遍佈的血漿令我身形一顫。
〃哪裡來的血?你看到什麼了?〃盛靚潔在外哭喊道。
我沒有答她,只是重重地關上了廁所門,阻止她走進來。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已不能再看這樣的景像。
走到那間冒血的廁格前,我怔在了原地,呼吸急促。只見狹小的廁格內,橫塞著一名滿身是血的女生,她的左手滑落在外,右手則握著刀柄之類的東西,刀刃部分已生生插入了腹部。所有的血,正是從她剖腹的傷口流出。女生倒下時,半邊臉先著地,故可見她的臉是扭曲、破碎的,半嗔半泣,可怖至極。
在我衝回盥洗室,撿起手機報警前,再度看了死者一眼。我雖然喊不上她名字,卻見過。與我一樣,她的寢室也在三樓。
當管理員與警察一同趕到,強行破門而入時,已是凌晨四點,隨行的還有兩名法醫。仍舊昏迷不醒的陳晨和幾近崩潰的盛靚潔,被先行抬去了校醫院。
黎明到來,我被趕來的同學扶回房間時,大腦異常清醒。一名中年男警官來給我作筆錄。
我把怎麼碰上盛靚潔、陳晨及如何發現死者的經過,告訴了他,但跳過了那些外人聽後,會把我歸為瘋子的情節。我沒去提採訪工作、那些可怕的滴水聲、二樓與三樓的互換、詭異的嬰兒啼哭、小青的神秘電話和那個令我膽戰心驚的噩夢之旅……
不可否認,想起這些,我依然驚魂不定。筆錄進行過半時,我說:〃警察先生,我能抽支菸嗎?〃
中年警官看我一眼,笑了笑,從自己的制服口袋裡拿出一盒煙,扔給我一支:〃別害怕,都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嗎?
不得而知,但願如此。
不用警方公佈,三樓寢室的女生們當天就知曉了死者的身份。警務人員在運遺體下樓時,裹屍布意外滑落,露出了那張扭曲的臉。學生們雖被攔在警界線外,但還是有人認出了死者,驚叫一聲:〃是張娜!〃
張娜在出事的半年前,就辦理了休學,待在家裡。休學的具體原因,少有人知。第二天一早,我顧不上一夜的驚嚇和疲勞,試圖去問問張娜的室友,關於她的情況。只可惜,她們都不願對我多說,或許是因為我發現了張娜的屍體,並報了警。就如家中剛有人過世,便跑去竄門不受歡迎一樣。
盛靚潔已被她的男友用跑車接走。在校醫院的輸液室,我看到了甦醒過來的陳晨。一見我,她立刻哭了起來:〃陶子,308室的張娜剖腹自殺了!〃
我握住陳晨的手,感覺她在不住發抖。那段記憶烙印過深,連我也不敢多去回憶,更何況隻身一人的陳晨。她看到的或許更多、更恐怖。
我指指躺椅上方的吊瓶,示意她先打完點滴。但陳晨堅持現在就告訴我,她所知道的。我看得出,她很害怕,想要一次訴盡,從此沉封這段記憶。
陳晨臉色蒼白,身體陷入躺椅內,抽泣道:〃我上完廁所,出來前,聽到一聲刀子撞肉的聲音從隔壁廁格傳來。你知道的,那裡剛死過嬰兒,我很害怕,動也不敢動。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