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小萌雙手一撐,跳下床,走到臺架邊,盯著橫欄上的兩條巾帕端詳了好一陣子,突然開口問道:“這一塊是慕哥哥的嗎?”

她指的正是左邊那一塊略顯破舊,看得出是已經有些年頭的巾帕。巾帕的邊角磨損的厲害,微微發黃的巾面上,還有幾個小窟窿。

這跟出門在外還要求絲綿錦被的慕斯寒放在一起,簡直就像是抽水馬桶蓋了一個木馬桶的蓋——完全不搭調嘛!

顧祈安正彎著腰整理慕斯寒的床,聽見杜小萌的問話,回頭看了眼,嗯了一聲,又繼續手上的活。

杜小萌盯著那塊巾帕,心像是被那毛邊撓得癢癢的。她轉頭偷看了一眼,顧祈安正在勤勤懇懇工作的背影,以飛快的速度,一把將巾帕扯到懷裡。

杜小萌低下頭埋在巾帕裡聞了聞,一陣屬於慕斯寒的味道瞬間彌散心澗。像是雪地裡獨寒而放的雪蓮,伴著在陽光下融化的鮮活雪水,清涼怡人,香氣誘人。

“那塊巾帕師父緊張的很,碰都不讓我們碰的。”

背後突然傳來顧祈安的聲音,杜小萌身子一僵,立即心虛地回頭去看他。誰料顧祈安依然不緊不慢地疊著被子,一點沒有見著杜小萌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杜小萌鬆了口氣,心下一橫,將手中的巾帕往水中一浸,隨便搓揉了兩下,便提起來擰乾,正想往臉上抹。眼角忽然瞥到巾帕的一角,有一個用針線縫繡出來的“澈”字。

杜小萌盯著那個即使針線絲絲,仍透出一份娟秀寧靜的字型看了半響,頓時沒了興致。隨手將手中的巾帕攤了回去,扯下右邊那塊扔到盆裡,擰起來,胡亂抹了兩把臉,走回到顧祈安身邊。

“你在做什麼?”杜小萌看著顧祈安把床上的被褥被單,通通疊起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從衣櫃裡拿出新的被褥,整齊地鋪在床上。

顧祈安一邊不停歇地忙著手上的活,一邊笑著轉頭對杜小萌道:“師父讓你睡他的床已經可以上江湖奇聞榜了,若是還讓他在別人睡過的床上睡覺,他一定立馬賞我一把劍,讓我以死謝罪。”

杜小萌皺眉,小聲嘀咕道:“有沒有這麼嚴重,我又沒病。”

她突然想到,以前在哪本書上就見某某心理學專家說過,喜好穿白色的衣服的人,大多有嚴重的潔癖。杜小萌撇一眼衣櫃裡清一色的白衣,對此研究結果深表贊同。

杜小萌站在床的一旁,看著顧祈安一遍又一遍,再一遍地理著被單,直到整個床面一個褶皺都找不著後,又開始跟著床沿折稜角,頓時驚愣了。她睜大眼,用不可思議地語氣對顧祈安道:“你確定這床,是整來讓人睡的嗎?”

大學軍訓時,杜小萌就差點被疊那個“豆腐塊”被子給折騰死,起早貪黑的就琢磨著,能不能拿把刀把被子切成豆腐塊。也算皇天不負有心人,有一天杜小萌終於扛著“及格”的勝利大旗,受到了班長的表揚。當晚,杜小萌愣是捨不得拆那塊受了表揚的豆腐被,所以最後蜷在床角蓋著外套就睡了,於是第二天,她光榮的成了病號。

顧祈安顯然比她強多了,這手藝,她那豆腐塊沒法比。

這就好比一個外形很漂亮的蛋糕,切的人下不了刀,吃的人下不了口。杜小萌感嘆了一下,慕斯寒睡著這樣的床,居然也能睡得踏實。

顧祈安見杜小萌一臉困擾的模樣,只覺得好笑,說道:“你的房間我也收拾好了,今晚你可以睡個好覺。”

“耶?”杜小萌一愣,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驚雷。

想著自己那日走得匆忙,被子亂七八糟的堆在床上,換下來的衣服也沒收拾,被她隨手藏在了被子裡,還有襪子也沒來得及塞到床底下……杜小萌頓時尷尬地紅了臉,再次想到慕斯寒的話——她確實與古代女子有一定的差距。

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