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了幾秒鐘之後都勉強一笑忍了下去。

不得不說韓越還是有點北方男人的味道的,他忍氣不發的時候也沒有擺出一臉難看神色來,而是咬牙在臉上顯出哈哈一笑天氣真好的表情,絕不給楚慈半點難堪。

只有有一次他半哄半騙的想要喂楚慈稀飯,結果被楚慈一抬手掀了碗,頓時米粒滴滴答答灑了韓越一身。當時韓越臉色一變就想發火,忍了好幾秒都沒忍住,最終把碗重重一跺:“你這是存心找不痛快呢吧?”

楚慈眼睛都沒抬,淡淡的問:“裝不下去了?”

韓越一哽,轉身衝到門外去抽了根菸,再回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恢復如常,甚至還對楚慈殷勤的笑了笑:“犯了點兒渾,啊,別介意別介意。你還想吃點兒雞蛋羹不?”

任家遠在邊上看著,簡直唏噓不已。

楚慈的胃潰瘍是慢性的,只是那天情緒激動才造成的血管賁張,任家遠研究了一下,覺得這個病可大可小。本著敬業救人的原則,某天查房後他沒有立刻就走,而是站在床邊上對楚慈笑道:“楚工,以後要戒菸戒酒啦,好好保養倒是沒問題,怕就怕一路糟蹋下去形成胃癌早期,那可就麻煩大了。”

韓越開會去了,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楚慈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扭過頭去不說話。

從這個側面來看,他的臉頰明顯有些消瘦,但是顯得面部線條更加鮮明優美了,從鼻樑到嘴唇的線條几乎找不出半點瑕疵,就彷彿一尊蒼白精緻的大理石雕塑。

任家遠心說這個工程師果然還真他孃的漂亮……他咳了一聲,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擺出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架勢,說:“楚工,你是國家高知分子,國家還等著你去做貢獻呢,咱們沒事要好好保養身體你說對不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了本錢咱們還革什麼命啊是不是?”

楚慈不鹹不淡的道:“這話你去跟韓越說。”

任家遠想起之前韓越回北京休假,一個星期內把楚慈氣得去了三趟醫院的傳聞,又哽了一下:“韓二少他吧其實對你也挺上心的,你別不信,我跟韓家兩兄弟一塊兒長大的,這麼多年來就看他對你最喜歡,總說要跟你過一輩子來著。”

楚慈連半點表情都沒有,語氣平淡的“哦”了一聲:“那我還真是榮幸。”

“餵你……你別這麼牴觸啊!”任家遠不由得深感棘手:“我跟你說實話,韓越雖然脾氣暴一點兒,架不住人家有錢有權有背景啊。以前他那些床伴兒都是自己蹭上來的,一個個都哄著他順著他,就養成了他這麼一副壞脾氣,也不知道怎麼跟喜歡的人相處。你看他對你這麼上心,肯定是不肯輕易放手的,你就趁著這機會磨磨他的性子,說不定能磨出個好男人來呢?”

楚慈盯著任家遠,那目光跟看外星人沒什麼兩樣。過了半天他才翻過身去,說:“你走吧。”

“餵你不要拒絕醫生啊!我大學輔修心理學拿的滿分啊!”

“你走吧。”楚慈閉上眼睛,“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再敢多說半句我不想聽的話,就想想趙廷。”

任家遠猛的僵住了。

半晌他才看著楚慈平靜的側臉,連連點頭:“好,好,好……我只知道你是個硬骨頭,沒想到你還能玩這一手。我是真的一片好心,沒想到你竟然還不領情。”

他站起身,皺眉看著楚慈半晌,忍不住罵了一句:“不識好歹!”

沒想到這句突然捅了馬蜂窩,楚慈猛的翻身坐起來,一把抓住任家遠的衣領,聲音冷厲得就像冰渣子一樣:“我不識好歹?韓越喜歡上折磨我了就想長長久久的折磨我一輩子那叫對我好?你他媽的跟在後邊軟刀子逼人叫對我好?不肯認命的死在韓越手裡就是我不知好歹了?姓任的你他媽別太過分!把你那副偽善的嘴臉收拾收拾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