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起來,冷靜地看著褚若蘭。

“皇后褚若蘭,為後不善,多行不義…”

景恆每一個字都如一把刀滑過褚若蘭的心口,疼得她全身抽搐,

“即日起,幽…。”

景恆“幽”字還沒說出口,簾外傳來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

“慢著!”

眾人聞聲立馬扭頭望去,見當今太后被人扶著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景恆眸光一閃,眼底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嘴角冷冷一笑,恢復了往日的神色,開口行禮:“這麼晚了,母后還沒休息嗎?”

褚太后撐著柺杖,幽幽抬眉,佈滿皺紋的臉上嵌著一雙漆灰的眼睛,

恰恰是這雙看似無精打采的眼睛,在看到景恆那一刻,露出了矍鑠的光彩!

“皇帝這是要幽閉皇后嗎?”褚太后聲音出奇的鏗鏘有力,倒與她老態龍鍾的身形不符。

景恆默不吭聲,瞅了幾眼褚若蘭。方才開口:“皇后最近太讓朕失望了,先是宮中出現刺客朕差點喪命。耳後不顧朕的顏面,想要杖死朕的侍衛。如今…。”景恆說著眼眸射出一股冷輝,“朕的孩子又死在她手裡……”

一聽到景恆這麼說,褚若蘭心口絞痛,“陛下,臣妾沒有…。沒有害那個孩子!”

“皇帝,就算皇后犯了這麼多錯,可她一個女子要管著偌大一個後宮,每日進進出出那麼多人,她又哪裡能毫無差錯呢。再說了,儘管那香袋是她給雲妃的,儘管藥方都從她手中查過,那就能認定她是殺害那個孩子的兇手嗎?”褚太后一口氣反駁道,到底是年紀過大,說完她捂著胸口,使勁咳了咳。

“對,母后說得沒錯,她的錯可理解。卻不能原諒,她是皇后,理應承擔責任,哪怕那孩子真不是她下的手。可身為皇后讓後宮出現了這樣的事,難道她不該內疚自省麼?”景恆步步緊逼,毫不讓步。

景恆聲音十分急促道:“再說了,上次壽宴事情一出。她沒有好好盤查後宮人等,揪出幕後主謀。居然還想殺朕御前的人,雲妃小產她又如何脫得了干係,如此胸懷,如此行徑,真是枉費了朕立她為皇后的初衷!”

“皇帝!”褚太后猛地出聲喝止,眼睫上的白眉蹙成了一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難不成想廢了她不成!褚太后眼眸死死盯著他。

芷妍宮陷入了一股可怕的靜默當中!靜到只能聽見幾絲緊張的呼吸聲!

“那皇帝想如何處置皇后?”褚太后幽幽開口,打破了尷尬。

“幽閉乾元宮自省!”景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褚太后咬了咬牙,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那後宮的事務怎麼辦?雲妃小產,孟妃有孕,誰能代替皇后處理後宮的事務呢?”

“朕可以讓秋霖代為處理!”景恆面無表情道,

“不行!皇帝可以讓皇后在乾元宮自省,可後宮事務卻依舊得報去乾元宮由她處理,皇帝,老婆子一向不管事,但今日這個主,老婆子做了!”褚太后斬釘截鐵道,

昔日那位一手讓褚家昌盛起來,鶴立權貴之家的鐵腕皇后又回來了!

這些年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向佛,皇宮的事幾乎不插手,全憑景恆和皇后做主,可今日她出面必須保全褚家!

她定定看著景恆,心頭湧上深深的無奈。即便她是他的嫡母,可她從來沒有拿捏住過他,他去柔然前,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皇子,她哪隻眼睛看到了他,可他去柔然之後,便如蛟龍入海,再回來時,已經沒有任何人能控制得了他,哪怕他的父皇!至於他與褚家的婚事,也是她費盡心機籌謀的結果。

這麼多年褚家人兢兢業業,進退有度,絲毫不敢有逾矩的行為,就是希望他能善待褚家,善待皇后,可現在呢,他不但一直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