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沒有人煙的郊區,經過垃圾飛舞的勝利廣場。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終於相信——都林真的鬧鬼了!這隻無所不能地鬼怪帶走了城市的脈搏,也帶走了依賴城市生活的人們。

路經臨街的一所高大的公寓樓。帝國親王突然勒令他的隊伍停止前進,水仙騎士大惑不解地四下打量,他們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吸引了統帥的注意。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走下華麗的馬車,一隊身披重甲的騎士立即就用胸膛擋住了統帥的身影,但奧斯卡似乎不領情。他把阻住自己視線地討厭鬼全都推開了。

高大的公寓樓敞開著陽臺上的落地窗,一位坐著輪椅地老軍人用呆板的目光向下張望。在老人身邊還有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小女孩兒,她留著男童頭,穿著月白碎花小格裙子,手裡不斷揮舞一面玩具似的猛虎水仙旗,也不知她從哪裡搞來地。這個小姑娘牽著老人的手,她望著樓下的軍人,臉上帶著好奇、羞澀、卻又有些張揚的笑容。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忽然感到心口緊縮,供血量的突減致使他的頭腦一陣暈眩,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相信今下的都林城會有人守候在窗臺上歡迎一個弒皇嫌疑犯的到來,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陽臺裡的癱瘓老人和那個笑容甜美的小女孩兒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感動。

如果說這個癱瘓的老人與所有賴在輪椅上不能動彈的老人有什麼不同。那就要屬老人身上那件掛滿勳章的元帥制服,各式各樣的金制獎章排滿老人的胸膛,儘管他已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挺胸抬頭,可那些勳章和元帥制服上的金絲纓絡仍像以往一樣發散著燦爛的豪光。每一道光芒都代表一場偉大的戰役或是一項世人無法企及的殊榮。

前泰坦帝國軍務大臣馮·休依特·阿蘭顫巍巍地抖了抖手,樓下的帝國親王根本看不出他的嘴唇在唸叨什麼。那個小小的女孩子似乎聽懂了爺爺的吩咐,她提起花格子裙襬,”、心地踩住陽臺裡的一個小凳子,然後她就雞手鴨腳地爬上陽臺的護欄石。樓下的水仙騎士發出一陣驚呼,他們都已留意到那個小女孩兒的危險舉動。

女孩把小身體緩緩探出陽臺,她的手臂又短又細,可她拼命向前伸。像所有大戶人家一樣,公寓樓的主人在陽臺上斜插著一根旗杆,旗杆上已經捆好一面捲起來的旗幟。按照泰坦帝國首都市民的傳統,這根旗杆和這面旗幟都有講究。遇到節日就懸掛喜慶的紅紋走獸旗、遇到喪事就懸掛白底黑邊嵌有神教銘文的訃告旗,陽臺護欄上的小女孩兒已經解開了旗杆上捆綁旗幟的繩釦,一面藍色背景、刺繡近衛軍軍徽的大旗就隨風揚了起來——人們在歡迎凱旋而歸的帝國勇士時才會用到!

奧斯卡無法整理此時的心情,他看到的阿蘭變了好多,曾幾何時……近衛軍統帥也是戰士,就是不知他的心靈變沒變過!不過奧斯卡還是情願相信,阿蘭始終是帝國的軍人。

凱旋的旗幟迎風招展,泰坦親王抬起手臂向陽臺上的老人致以軍禮,這個敬禮無比鄭重,那完美的姿態和強勢的力道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奧斯卡棄車換馬,他的小奧斯路一定要走到隊伍最前邊,可總有討厭的護衛一左一右夾持著它。

隊伍沿著勝利廣場的輔路轉了一小圈,在接近泰坦光明門的時候終於被人攔住。

阻攔近衛軍元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人是一隊全副武裝的首都師士兵,他們的長官是一個頂著少校軍銜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慌慌張張地下馬,急急忙忙地向元帥敬禮!他那副如臨世界末日一般的表情引得帝國親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我說……”奧斯卡用他的金絲馬鞭指了指緊張得站也站不穩的少校軍官。“你們都躲到哪去了?我真以為都林城被哪個妖魔控制了呢?”

年輕地少校軍官尷尬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