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斯鬼子把刀刃放在老四的脖頸。老爹地小兒子大瞪著眼,他知道爹地當過兵,他知道爹地會給鬼子們難堪。

老人望著唯一倖存的兒子,“在拉羅貝……有好幾千人!”

“拉羅貝……”德意斯軍官示意士兵收起馬刀,他疑惑地檢視地圖。拉羅貝是什麼地方?從哪來地泰坦近衛軍?

老人望著敵人的地圖搖了搖頭,“看不懂!看不懂!”

“帶路!”

老人指了指天,“路不好走,得等天亮!”

德意斯鬼子領著一個軍官模樣的傢伙商量了一陣,他們又轉向老人“騙子……殺!”

老人愛憐地撫摸著小兒子的頭髮,可倔強的小傢伙一扭頭便躲開了。

“軍老爺!您發發慈悲……總得給老爹我留個依靠。”

老人和唯一地兒子就被關進屋村最裡間,在黎明就要突破黑暗的時候,女人們不再叫了,喧譁一夜的場院也靜了下來。無處撒野的小兒子就踢了老父親一腳。“賣國賊……越老越糊塗……”

老人不以為意,他只是嘿嘿一笑。不顧兒子詫異的眼光,他躡手躡腳地掀開地板上的拉環。當他取出鎧甲長劍和那枚嶄新的勳章時,兒子打起精神湊了上來。

“父親……”

“別出聲!”哈茨爾老爹指了指門外,他的眼睛閃著與年齡極不相符的精光,手腳利落得就像十七八的小夥子。

“您要幹什麼?”

老人沒有理會兒子地叫喚。德意斯鬼子胡鬧了一整夜,黎明前的黑暗最適合對付這些頭腦簡單野蠻兇殘的狗崽子。

“從這下去!”老人將儲物閣完全敞開,內裡竟然露出一個黑黝黝地地洞。“出口在場院東邊的小樹林裡,出去的時候機靈點,別被發現!”

“我……我不能丟下您!”小兒子急得快發瘋,他使勁兒攥住父親的手臂。

老人機警地瞪著門口,還好!四周一點動靜也沒有。

“少說廢話!帶上莫雷羅邊境守備師地軍旗和那枚勳章,帶著他們去市鎮,一定要快,告訴那裡的近衛軍,德意斯人已經突破了邊境防線。”

小兒子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老人猛地揮手打斷了他。

“記住,這枚勳章沒什麼要緊!這面軍旗必須送到,市鎮裡的近衛軍只要見到這面旗幟就會明白邊境防線發生了什麼事!”

小兒子低聲哭了起來,他的孩子死於非命,他的妻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以為連自己的父親都失去了骨氣,可他錯了,錯得離譜,錯的一塌糊塗。

“小傢伙!我愛你!愛你們每個人,所以我必須留下!”老人重重地吻了吻兒子的額頭,他把猶猶豫豫的兒子推進地道,正要蓋上地板。

“父親!我也愛你!”

老人呵呵笑,“那就記得回來……等明天秋天莊稼熟了、麥穗黃了、林子裡的雅子又亮又肥的時候!”

“一定!一定!”小兒子哭著向父親告別,他儘量不發出聲音。

老人送別兒子,不緊不慢地套上鎧甲,鎧甲不太合身了,但不要緊。老人又用染血的單衣擦掉了雙刃大劍上的蛛網和灰塵,他彈了彈劍脊,長劍發出好聽的清鳴。

“你果然還沒老!”哈茨爾老爹的面孔浮現出滿意地笑容。

秋風準時光臨場院外的田野,天空暗淡,青色的天穹始終無法擺脫黑夜的糾纏。稻穀麥浪在蕭索的西南風裡沙沙作響,它們掛著沉甸甸的果實,往一個方向張望,好像是在等待臉上堆滿笑容的農人。

田野邊緣的德意斯哨兵難過地打著哈欠,他只不過在那個小女孩兒身上多打了一發,結果他的長官就把他派來守夜。可惜……更倒黴的事情還在後頭,一把長劍無聲無息地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