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梯上,先向佛前膜拜,行禮畢,望林而笑。林不在意,女被髮瞋目,向前撲林。林取幾擲之,女側身避幾,而以手來牽。林握其手,冷硬如鐵。女被握,不能動。乃以口吹林,臭氣難耐。林不得已,回頭避之。格鬥良久,至雞鳴時,女身倒地,乃殭屍也。明日報官焚之,此怪遂絕。然林自此頭頸彎如茄瓢,不復能正矣。

蝦蟆教書蟻排陣

餘幼住葵巷,見乞兒索錢者,身佩一布袋、兩竹筒。袋貯蝦蟆九個,筒貯紅白兩種蟻約千許,到店市櫃上演其法畢,索錢三文即去。

一名“蝦蟆教書”。其法設一小木椅,大者自袋躍出坐其上,八小者亦躍出環伺之,寂然無聲。乞人喝曰:“教書!”大者應聲曰:“閣閣,”群皆應曰“閣閣”,自此連曰“閣閣”,幾聒人耳。乞人曰:“止。”當即絕聲。一名“螞蟻擺陣”。其法:張紅白二旗,各長尺許。乞人傾其筒,紅白蟻亂走櫃上。乞人扇以紅旗曰:“歸隊!”紅蟻排作一行;乞人扇以白旗曰:“歸隊!”白蟻排之作一行。乞人又以兩旗互扇喝曰:“穿陣走!”紅白蟻遂穿雜而行,左旋右轉,行不亂步。行數匝,以筒接之,仍蠕蠕然各入筒矣。蝦蟆螻蟻,至微至蠢之蟲,不知作何教法。

木犬能吠

葉公文麟言在京師到某比部家,甫叩門,有獅毛惡犬咆哮而出,狀若噬人者,葉大怖。主人隨出喝之,犬臥不動。主人視客,笑吃吃不止。問:“何故?”曰:“此木犬也,外覆以獅毛,中設關鍵,遂能吠走。”葉不信,主人更出一雞,黃羽絳冠,申頸報曉。披毛視之,亦木所為。

銅人演西廂

乾隆二十九年,西洋貢銅伶十八人,能演《西廂》一部。人長尺許,身軀耳目手足,悉銅鑄成;其心腹腎腸,皆用關鍵湊接,如自鳴鐘法。每出插匙開鎖,有一定準程,誤開則坐臥行止亂矣。張生、鶯鶯、紅娘、惠明、法聰諸人,能自行開箱著衣服。身段交接,揖讓進退,儼然如生,惟不能歌耳。一出演畢,自脫衣臥倒箱中。臨值場時,自行起立,仍上戲毯。西洋人巧一至於此。

雙花廟

雍正間,桂林蔡秀才,年少美風姿。春日戲場觀戲,覺旁有摩其臀者,大怒,將罵而毆之。回面,則其人亦少年,貌更美於己,意乃釋然,轉以手摸其陰。其人喜出望外,重整衣冠向前揖道姓名,亦桂林富家子,讀書而未入泮者也。兩人遂攜手行赴杏花村館,燕飲盟誓。此後出必同車,坐必同席,彼此薰香剃面,小袖窄襟,不知烏之雌雄也。

城中惡棍王禿兒伺於無人之處,將強姦焉。二人不可,遂殺之,橫屍城角之陰。兩家父母報官相驗。捕役見禿兒衣上有血,擒而訊之,吐情伏法。兩少年者平時恂恂,文理通順,邑人憐之,為立廟,每祀必供杏花一枝,號“雙花廟”。偶有祈禱,無不立應,因之香火頗盛。

數年後,邑令劉大鬍子過其地,問雙花廟原委,得其詳,怒曰:“此淫祠也,兩惡少年,何祀之為?”命裡保毀之。是夜,劉夢見兩人一捽其胡,一唾其面,罵曰:“汝何由知我為惡少年乎?汝父母官,非吾奴婢,能知我二人枕被間事乎?當日三國時,周瑜、孫策俱以美少年交好同寢宿,彼蓋世英雄,汝亦以為惡少年乎?汝作令以來,某事受枉法贓若干,某年枉殺周貢生某,汝獨非惡人!而謂我惡乎?吾本欲立索汝命,因王法將加,死期已近,姑且饒汝!”袖中出一棍,長三尺許,系劉辮髮上曰:“汝他日自知。”

劉驚醒,與家人言,將復建廟祀之,而赧於發言。未幾,以贓事被參,竟伏絞罪,方知一棍之徵也。

假女

貴陽縣美男子洪某,假為針線娘教女子刺繡,行其技於楚、黔兩省。長沙李秀才聘請刺繡,欲私之,乃以實告。李笑曰:“汝果男耶,則更美矣!吾嘗恨北魏時魏主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