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時間陪妻子來做檢查,又不是來蹲坑的,哪裡會注意到他們,從大廳門口擦肩而過。

娶個媳婦都這麼漂亮,怎麼好事全落他一個人頭上!

張培剛回頭看看,嘀咕道:“蘇大,我感覺他也就那樣。上任二十多天,沒出過一次現場。說好聽點是放權,說難聽點是什麼不管。既不管支隊的事,也不管大隊的事,整天看不見人。”

同樣是大隊,重案大隊主要是組織協調,幾個人天天坐辦公室,情報大隊、預審大隊也差不多。

禁毒大隊是實戰單位,全南港公安系統唯一的一支禁毒專業隊,但只要是毒案几乎全大案,雖然同樣辛苦同樣累同樣有危險,可是立功受獎機會多。

經偵大隊要麼不開張,一開張一樣是大案,凍結涉案企業資金動輒上百萬,既有機會立功受獎又能幫局裡依法創收,領導最喜歡他們,可以說是全支隊乃至全市局最吃香的單位。

便衣大隊幹什麼的,風裡來雨裡去,天天在街上轉悠,專門抓小偷,說白了就是反扒大隊。

辦理案件需要縣級以上公安機關出手續,大隊不是縣級以上公安機關,支隊一樣不是,局裡嫌小偷小摸的案子麻煩,每次抓到小偷只能往附近派出所或刑警隊送,也就是說只抓現行不辦案。

就算是大隊的成績,雞毛蒜皮的小案子一樣別想立功受獎。

技術大隊認為自己沒地位,其實便衣大隊才真正沒地位。

他們搞技術的雖然晉升比較難,但不管發什麼牢騷,支隊領導乃至局領導一般不會跟他們計較,反而好言好語哄著他們,遇到大案甚至去求他們。

便衣大隊待遇一樣低,同樣沒什麼機會晉升,同樣沒什麼機會立功受獎。

他們還能發發牢騷,便衣大隊民警敢麼,沒被領導聽見沒關係,要是被領導聽到不知道會被批成什麼樣。

蘇海冰可不會跟韓博一樣聽部下發牢騷,沒好氣問:“他什麼不管,我怎麼不知道?”

“我聽小王說的,小王是大隊內勤,他什麼不知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管。蘇海冰有些詫異,一邊繼續觀察一邊問:“他這些天在幹什麼?”

“檢查指導,先去分局再去縣局,前天還去過一趟省廳。回來也不去三大隊,呆在機關大院,要麼去政治處,要麼去科技處,韋教導員和陳大居然要打電話向他彙報工作。”

他跟三大隊內勤小王住一間宿舍,這些情況應該不會有假。

“少帥”沒大展拳腳,蘇海冰越想越煳塗,這時候,兩個形跡可疑的小年輕出現在視線裡。

一個穿著夾克衫,一個穿著不合身的西服,二人兩手空空,東張西望,在門口轉了一圈,跟著人流並肩走進門診大廳。

蘇海冰扔掉菸頭,不動聲色說:“我盯著,你去叫小田。”

“是。”

張培剛同樣注意到了,要抓現行的,兩個人不一定夠,背上包毫不猶豫往外科大樓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韓博正在排隊繳檢查費。

平時沒時間陪妻子,來做孕前檢查不能不積極,手中拿著單子,回頭跟坐在等候區的李曉蕾做鬼臉。

人太多,五個視窗排十幾米,一個擠一個,有人插隊,東邊第二排又發生爭執,保安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收費大姐起身敲玻璃維持秩序。

正琢磨是不是過去勸一下,只見一個十**歲,身穿夾克衫的小偷,居然擠在人群裡掏一箇中年婦女的包。

這不能不管,韓博把單子塞進上衣口袋,蹲下身,裝著繫鞋帶,不動聲色觀察其有沒有同夥。

跟他進來時沒看見便衣大隊同事一樣,蘇海冰和剛趕過來的張培剛、田尚可同樣沒看見蹲在地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