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這一切的時候,血河老祖也安靜地沉睡著,肉身中元神安安靜靜,毫無異常。

“老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玉重樓手持一柄恨海劍。彎曲魚腸形狀的利刃是在情天恨海鑄造而成,最能迷惑人心,只要中了此劍身亡,元神就會被吸入情天恨海,受世間痴男怨女悲情束縛,永世不得超生;就算僥倖不死,傷口也永不癒合,日日淌血,轉世重修則會受各種情債纏身,幾乎不可能破解胎中之謎。

這是玉霓裳以往的隨身佩劍,只是那天合該她遭劫,剛把此物放在極情宮心悅泉中溫養,就急匆匆來奪寶,否則也不至於輕易就中了血河老祖暗算。好在魔道門都以為血河老祖奪了此寶,不然玉重樓不交出它,還無法全身而退。

只見三道淒涼的胭脂色劍光閃過,血河老祖的肉身就被齊刷刷分為了四段。可嘆一個渡劫真仙,在天劫作用下,竟毫無還手之力,睡夢中就被人奪去性命。

忽然,一個人影撲上來,對著血河老祖的殘肢狠命撕咬,一看竟是剛剛領路那老頭,大概是踩著異怪的屍體走過來的吧?

“總算死了!這老魔頭,欺壓我多年,妻兒無緣無故慘死,就靠著這份仇恨,我才活到現在啊!”他一邊啃咬,一邊含混地咒罵道。

收他這一激,玉重樓也想起往日母親的音容笑貌,猶自不解恨,要繼續再剁。

薛景純攔住他:“時候不早了,其他魔宗沒發現血河老祖,很快就會趕過來,先走才是。”他一揚手中的儲物袋,“玉兄忘了我臨行前的話了嗎?‘就算這數十個魔道宗派同去,沒有我出手,最終他們還是拿不到寶藏。’我們就先出去將這些寶物分了,從此各奔東西,隱姓埋名,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玉重樓眼中深深地疑惑一閃而過,最終還是跟他一同離開。

偌大的血池中央,只剩下那個被仇恨支配的老頭,正瘋狂地像食屍鬼一般啃咬著珊瑚床上的血肉。

良久,他才抬起頭,嘿嘿直笑。

“還好老祖我先有準備,把元神放到這個奴僕身上,肉身用本命血影魔佔據,不然還險些著了這群小子的道。”老頭臉上唯唯諾諾的神色盡去,換成一幅狠毒貪婪的面容。

原來他才是真正的血河老祖,而且他中的並不是幻劫,而是空劫!

就如道家有一氣化三清,魔宗也有修成本命神魔,類似第二元神。血河老祖天劫將至前一刻,突然福至心靈,提前一剎那預知了天劫內容,於是他用本命神魔李代桃僵,佔據他的身體,自己則奪舍一名年老的奴隸,直到空劫來臨,他法力盡失,本命神魔也陷入假死狀態,讓本體看起來像是在幻劫中沉睡一般。

只是時間太倉促,他只來得及整理出必要的一些東西,像胎藏輪迴燈、用滿門弟子煉製的六十多口聖劍等物,放在一個儲物袋,縫在這名奴隸腹內。就算被仇家找上門,殺了他肉身和本命神魔,自己的老底本也丟不了。

但這名奴隸的修為實在太低,開啟不了儲物袋,除非有他本人精血,配合失去法力的元神,才能開啟拿出寶物,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帶著玉重樓來這邊,希望借住他們拿到肉身的一滴血。

不枉費他一路辛苦裝傻充愣,終於騙過那幾個小子,心中頓時大快,不由得嘿嘿笑出聲。

血河老祖用一柄短刀割開腹部,取出一個帶血的小袋,手指沾著剛剛撕咬的血肉,在封口的地方狠狠一抹。

一灘東西掉落出來,寶光熠熠。

本來希望裝成僕役躲過一劫,可惜老家都讓人抄了,西海魔道一定不會放過血河宗上下所有人,他必須早做決斷。既然渡劫沒有希望,剩下的事,就只有用那件空間法寶去往另一個小千世界,在那裡用胎藏輪迴燈直接轉世了。

幾百年後,他會再度回來,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