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無比沮喪。

這「一個月內,你當可風調雨順。」

月生苦笑。「我還有什麼損失。」

「那麼,請在檔案上簽署。」

月生看也不看,簽下名字。

年輕人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來。「奇怪,你們一點也不珍惜生命。」

「我一無所有。」

會長搖搖頭。「你年輕、漂亮、健康,所欠的,不過是一點點意志力。」

月生惱怒。「喂,你到底想怎麼樣,取消交易?」

「當然不,林小姐,你走出酒吧,運程便轉,記住,三十天。」

月生哈哈哈大笑起來。

她醉了,那年輕人比她更醉,不過她已記不清多久沒笑過了,能夠笑著離開這世界也好。

她抬起頭,那年輕人已經消失在人群裡。

月生喃喃道:「秘密會所……」

她走出酒吧,驟然一陣冷風吹來,不禁嘔吐,啊,不消半年,此刻的林月生看上去已似丐婦。

她靠在電燈柱上喘息。

轉運,怎麼樣轉運?她連回家的車資也無。

忽然之間,一輛黑色大車吱一聲煞住停在她身邊,車頭強光射向她,有人大聲說:「在這裡了,找到了,快去通知老太太!」

月生茫然抬起頭,強光使她睜不開雙眼,只見車上跳下兩個人,一左一右挾住她,也不嫌她身上汙穢,便扶她上車。

月生想掙扎,但是渾身乏力,她又把剩餘的胃液吐出來。

耳畔聽到「快叫司徒醫生」,她漸漸失去知覺。

真暢快,身體像躺在九層雲中,又輕又軟,再也不必擔心人世間疾苦,就這樣離去多好。

她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的笑。

接著,她聽到有人歡呼:「醒來了,醒來了。」

月生莫名其妙,誰會為她甦醒那樣高興,誰會關心?

「寄期,寄期,認得我嗎?」

誰叫寄期?這裡邊有個極大誤會。

月生茫然撐起身子,發覺自己躺在一張極大的床上,床邊有醫生、看護,還有一位慈祥的老太太。

月生想說:「你們認錯人了」,但是喉嚨沙啞,發不出聲音。

老太太淌下淚。「寄期,只要平安返家就好,發生過的事,只當一場夢。」

看護過來溫言說:「王小姐,我幫你沐浴梳洗。」

「我——」

這個時候,月生發覺老太太雙目不能視物,她摸索著握住月生的手。

月生忍不住趨向前去,雙手合住她瘦小顫抖的手。

她們急急幫月生裝扮。

看護說:「你祖母到現在才放下一顆心。」

「祖母?」月生茫然。

「是呀!世上只餘你倆相依為命了。」

「誤會!」

「不要再提你離家出走的事,好好陪著祖母,這是一個老人卑微的心願。」

僕人帶她到寢室。

月生從未見過那麼大的私人活動空間,佔整座洋房二樓的一角,先是一間寬敞的起座間,雙門推進,才是臥室與浴室。

米白色系佈置,落地窗可看到海洋,露臺大得可以開舞會。

他們以為她是王寄期,兩個人長得一定有點像。

書桌上放著各種印章、帳目表,以及支票簿,顯然那都屬於王寄期。

月生大大訝異,真的王小姐到什麼地方去了。

現在只要在支票簿上蓋章,她便可以動用七位以上數字,秘密會所的會長說得對,

這一個月,她可以似公主般生活。

梳妝抬上放著日常佩戴的小件首飾,月生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