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禛側目,發覺陳婠自入殿以來便始終安靜,靜的彷彿不存在一般,連個目光也不曾投來。

好似十分認命,任由擺佈的樣子。

一想到她心裡還放不下秦桓峰,封禛竟是有些不自主地冷下了臉色。

仍是皇后先發現了陳婠,這才道,“瞧本宮這記性,陳氏你近前說話。”

眾人抬眼,見從溫顏身後不遠處,那女子悠悠上前,行如扶風一般柔柔,服飾妝容倒並不惹眼。

陳婠緩緩抬頭,一笑淡淡,如春風和煦,令人觀之悅心。

和溫顏豔麗逼人的容光,截然不同。

對於看似溫柔順從,不具有侵襲性的女子,第一眼印象自然是好的。

陳婠雙手攏在袖中,標準地行了禮,皇后便問,“從前本宮未曾留意過,你與太子何時會面的?”

陳婠沒有絲毫遲疑,如實便答,“回皇后娘娘,是在瑞王府花宴上。”

這一回答,顯然讓皇后的戒備心消除了幾分。

而她說話時,幾乎不曾瞧過太子,可見情分並不深。

始終不曾開口的文昌帝忽然問道,“你父親一案,朕看過筆錄,陳侍郎確為清廉可造之才,教出的女兒亦端莊識禮。”

能得到皇上讚賞,自然是極好的,陳婠並不顯得十分歡喜,仍是按禮制福身,再無多話。

容琳姑姑拿了手爐過來,皇后便先給文昌帝奉著,自己拿過一枚小的來用。

眼見時辰不早,皇后這才道,“你們二人入宮侍奉太子,自當恪守本分,齊心協力,亦當敬重太子妃,如同太子。”

宮人們端來新茶,陳婠便以良娣身份恭敬地奉了茶,“太子妃請用茶。”

溫顏即便心下不服,但面上仍是恪守身份,也跟著從命。

太子妃笑吟吟地,從隨侍宮女手中拿過物件兒,分別遞給她們二人,“日後,咱們共同侍奉太子,應如姊妹。”

兩條相同的菱花串珠手鍊,乃是用東海藍玉打磨製成,色澤極溫潤透亮,自是佳品。

陳婠抬頭,這才第一次看清太子妃的樣貌。

兩人目光交匯,恍如隔世。

……

敬事完畢,由宮人領著分別去往各自寢宮。

溫良媛分在蘭煙殿,陳婠則入主玉露閣。

論規模,自然是蘭煙殿恢弘些。

但玉露閣在太子的重華宮西側,只隔了一叢桃花林子,倒比太子妃的鳳藻宮更近些。

陳婠走進殿中,故地重遊,心生感慨。

可巧不巧,上一世,她也是在玉露閣。

那時宮人們都說,玉露閣乃是承恩雨露之意,足以彰顯太子的恩寵。

除了安平,內務府分來宮女、小黃門各兩位。

因為是新入宮的妃嬪,日常用度皆是新的,不曾怠慢。

陳婠簡明扼要地將手下幾位招來訓了回話,只說了一個要求,那便是不和其他任何宮殿之人搬弄是非,皆以明哲保身為謹訓。

後各賞了了銀子,便下去收拾。

雖不是娶正妃,但第一夜,也是極重要的。

寢室內,紅紗帳,紅緞子,佈置地很是應景。

教導嬤嬤很快就到了玉露閣,十分詳盡地將床笫之事的技巧教給她聽,還說了許多侍奉的規矩。

因著陳婠上一世已經人事,沒有過多的羞澀,但如此露骨地話語,仍是不自主地勾起那些溫存旖旎的風流韻事,身體的歡愉好像被輕輕撩撥起來。

陳婠再出來時,見安平和新來的小宮女們聚在一起說些什麼,她一來,眾人便散了。

有個眼力活的小宮女名喚沉香,人很是機靈。

“不知道太子殿下晚上會